第155節(第3/4 頁)
在心底感慨,先帝在時,位分低微的宮嬪也能來這兒坐一坐,現下承熙登基,除去那幾個身下有兒女的太妃,其餘人都沒這個資格了。
畢竟是新朝。
那些曾經給予她譏諷不屑的女人消失,本應該是一件好事,可在這個關頭,她卻莫名覺得感傷,甚至於覺得自己已經很老很老。
可掐指算算,她也不過二十四歲。
示意一側宮人斟酒,她緩緩舉杯,內殿眾人見狀,紛紛停下言語之聲,面帶恭敬,聽她說了一通祝詞,方才先後飲盡杯中酒。
“母后不擅飲酒,少喝些吧,”先帝去世後,承熙似乎一夜之間長大,像父皇叮囑母后那樣,同她絮語:“待到第二日,要頭疼的。”
錦書聽得微笑,卻也依他:“好,再喝最後一杯。”
母后說話算話,這事兒承熙還是知道的,安下心來,轉頭去同幾位宗親說話。
銀製的酒盞小巧精緻,瓊漿玉液剔透晶瑩,錦書手指夾住,輕輕搖晃,卻覺不遠處一道目光朝自己投來,平靜,但不容忽視。
是承安。
隔著承明殿內暖香中夾雜著清冽酒氣的一段空氣,二人四目相對,面色同樣沉靜如湖。
到最後,還是承安先行舉杯,遙遙向她致意。
錦書淡淡看他一眼,別過臉去,沒有理會。
桌上那杯酒,也沒有再動。
承熙反倒笑了,唇邊漣漪淡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頭去向席間人說話。
何公上了年紀,身體倒很康健,飲酒幾杯,興致愈發好了,看一眼周遭人,說要行酒令。
他既德高望重,又深受聖上與太后尊敬,加之今夜並無舞樂,倒也略覺無趣,是以何公提起這話後,眾人見聖上與太后皆無異色,便含笑允了。
皇族中人自幼習文習武,只是行酒令,自然以為無甚難度,然而何公似乎有意為難,面上笑的和煦,題目卻出的難,依仗自己才高,先答完後,便笑吟吟瞧著其餘人。
坐在他下首的便是九江王,文采斐然,時人稱頌,聽聞何公出題,早已技癢,略加思索,緊隨其後答了出來。
接下來的汾陽王年長,文采倒也不弱,躊躇一會兒,總算磕磕絆絆的答了幾句,至於其餘人,有能答出來的,也有沒能答出來的,不過罰酒三杯,一時之間,席內氣氛頗為熱切。
如此十幾局過去,又一次輪到承安時,他便笑了:“何公可欺負人了,明知我是武夫,不擅舞文弄墨,這是您這次卻失算,這題我此前聽人講過,剛剛好答得出來。”說完,便將心中所想念出。
何公撫須大笑:“了不得了不得,罰酒諸多之後,楚王殿下總算免了一回。”
一眾人皆在笑,承安心中本就不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自不在意,餘光瞥見上首錦書唇畔含笑,重重燈影之下,容態靜婉,竟不似塵世人。
心中柔意上湧,不覺笑了出來。
何公將笑意止住,目光四望,緩緩道:“楚王殿下好容易成一回,老臣正該送些什麼慶賀才是。”
“哦?”九江王酒意上湧,頗為捧場,笑著問道:“何公打算送點什麼?” 眾人一齊笑了,打趣起來。
何公也在笑,似是隨口一提,玩笑般道:“老臣厚顏做媒,送楚王殿下一樁姻緣,如何?”
錦書不意何公居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心中詫異,隱生擔憂,然而那是託孤輔臣,好意提出,她總不好打斷,便只垂下眼睫,靜看事態發展,
承安不易察覺的看她一眼,眼睫微動,轉目去看何公,輕笑道:“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非也非也,”何公擺擺手,笑道:“修身、齊家、治國,而後平天下,楚王殿下,可別鑽牛角尖。”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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