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第3/3 頁)
下,如何再見父皇!”
何公親自將他教養長大,早已視為親孫,見他語氣哀慟,面色灰暗,早就信了幾分,卻追問道:“那當初太后身故……”
“太傅有所不知,”承熙擦拭眼淚,道:“母后身邊最為倚重的便是紅葉紅芳二人,當初她病重,也是這二人在側照料,母后過世後,我便賞銀與她們,叫回鄉安置,哪知竟是她們同楚王裡應外合,偷天換日,帶了母后出去……”
何公也曾見過紅葉紅芳幾回,更曾同錦書一道穩定朝局,說她對身邊人毫無防備,以至於貼身侍女反水,他是不信的。
她並非胸無城府之人,這一點兒,何公自問不會看錯。
承熙明白他擔憂,重又補充道:“應是楚王拿捏住了她們家眷,方才為其所制……”
……
先帝遺旨,與今上聖旨,在法理上所代表的含義,截然不同。
二者相較,前者遠勝後者,也絲毫不容違逆。
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則為不孝,不忠不孝之人,天下共擊之。
心腹明瞭此事如何要緊,略經思索,自懷中取出一封檄文,遞與承安看:“這是我親手抄錄,決計沒有半字作偽!”
承安伸手接了,仔細察看,前半段不過是照常斥責,後半段裡,抨擊之辭愈見猛烈,他只看到“彼輩正如嫪毐之流,刑何能緩”,便將這份檄文信手捏成團,扔到腳下,踩了上去。
“秦王夷嫪毐三族,殺太后所生兩子,而遂遷太后於雍,”他神情冷銳,語出譏誚:“怎麼,聖上也有這等志向嗎?”
心腹神情激動,跪倒於地,揚聲道:“殿下,長安已有殺心,事到如今,請早做決斷,免失先手!”
“他既不仁,我何必留情,”承安嘿然冷笑:“持我印鑑,去傳人來!”
承熙果然是被先帝教養長大的,這樣快便將事情理順,給了天下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只消能將自己殺了,這事兒即便鬧得再大,也能很快平息。
承安不怕死,也不在乎自己這條命,可他在乎錦書,在乎一雙兒女,也在乎他們這個小家。
秦王殺嫪毐後,又殺其二子,遷太后於雍,這種事情,承熙做不出來嗎?
或許做不出來,或許做得出來,事情沒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但承安不想賭。
要是輸了,他賠不起。
挺直身體,曾經在邊疆縱橫的楚王,似乎又回來了。
“張毅,”大步往庭院裡去,承安道:“你親自帶人,守住這裡,照顧好夫人與兩個孩子,倘若出事,我唯你是問!”
……
錦書聽得外間吵鬧聲,卻不知發生何事,依次安撫過一雙兒女後,方才喚人入內:“怎麼了?鬧哄哄的。”
“殿下嫌外頭院子裡那些山石雜亂礙眼,叫人收拾了,”侍女道:“夫人暫且安歇,奴婢吩咐他們輕聲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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