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2/3 頁)
此面上的神情。
錦書心裡泛著月光的涼,額頭卻有些熱,扶住花樹站起身,目光無聲的落在不遠處的小路上。
她該走了。
雖然已經沒必要像之前那樣驚慌,但於她而言,兩者究竟哪一個更好些,尚且是未知。
正是七夕,這樣有情男女溫情脈脈的夜裡,錦書卻有些心冷,像是遮住月的雲,淡淡的,淺淺的,蒙了一層陰翳。
下意識的抿緊唇,她最後向他施禮,準備離開了。
他目光溫綿中隱含鋒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的一笑。
那笑意很淺很輕,剛剛落到空氣中,就同蓮花的清淺香氣一樣,消弭在這樣難言的夜裡。
錦書抬起頭,卻也看不清花樹下他神情,只覺面容冷硬,輪廓分明,低頭整整有些亂的衣裙,她轉身離去。
他靜靜的看著她,道:“這就要走?”
錦書默然一會兒,反問他:“不然呢?”
“明明是我先問你,”他語氣舒緩,道:“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錦書眼睫低垂,扇動幾下之後,終於再度向他施禮:“告辭了。”
一句話說完,她也不聽他回應,便轉過身,拂開垂落下來的花枝。
她腳步匆匆的越過那從山石,將自己心底的慌亂藏好,頭也不回的往小徑去了,彷彿身後有猛獸追趕,稍稍慢些,便會被撕個粉碎。
他唇角勾起一個鋒利的弧度,大步跟上,伸手拉住她腰間絲絛,語氣從容而威儀:“——誰叫你走了?”
錦書猝不及防的被他拉住,身子一晃,險些摔倒,虧得一側有株垂柳,她順勢扶了一把,靠了過去,才站得穩當。
心扉似乎是被人猛地敲了一下,這瞬間,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神情慌亂,似乎是不知所措的小鹿,他目光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柔意來。
伸臂扶住樹幹,將她拘束在臂彎裡,他湊近她面龐,聲音低沉:“放肆。”
錦書半合著眼,眉頭輕蹙,心中幾轉,終於有了決定。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她全力將他推開,半刻也不曾停留,快步繞過蓮池邊的幾株垂柳,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中。
那小鹿驚慌失措的逃走了,他也沒有追,只是半靠在那株垂柳上,目視她窈窕的身影離去,消散在淡淡的清霧中。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抬頭望一眼天上月,他輕輕唸了一句,搖頭失笑時,卻瞥見地上殘留的一抹豔紅。
是一朵錦緞紮成的綢花,帶著這樣荼蘼的豔色,在夜間悄無聲息的綻放。
她走的匆匆,不小心將它遺落掉了。
他彎下腰,伸手將它撿起,握在了手裡。
錦書降生以來,從未像今日這般驚惶,急匆匆的回到住處,按著心口,猶自心慌。
宮中規矩何等森嚴,內侍侍衛皆是三兩而行,衣從制式,絕不會有人身著常服,孤身一人在外。
至於皇子們,都尚且年幼,出行時皆是浩浩蕩蕩,更不會孤身一人出現在先太后的懷安宮裡。
延續了幾百年的規矩,哪裡是這麼容易被打破的,又哪有人敢輕而易舉的打破?
除非,那個人本身就是規矩。
會在夜間孤身出現在懷安宮中的男子,除去聖上,還會是誰呢。
錦書沒有飛黃騰達的志向,也沒有飛上枝頭的念想,今日撞上聖上,她並不覺得歡喜希冀,只覺得惶恐擔憂。
倘若聖上厭惡她這張臉,因此處罰,她自是遭受無妄之災,可話說回來,倘若聖上看上她這張臉,願意恩寵,她也不會覺得幸甚。
母親身體不好,錦書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要照顧兩個幼弟,比起同齡的姑娘,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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