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2/3 頁)
位置。
他們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目光的無聲交匯,但寧海站在一邊,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
好像有一個無形中存在的圈兒,他們在裡面,別人進不去。
下意識的,他往後退了一步,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去驚擾別人。
好在,接下來齊元子的入宮,極大的緩解了他的窘境。
畢竟是長者,又有聲望,聖上對著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語氣舒緩,態度也極溫和。
甫一入內,問安過後,便賜了座。
齊元子上了年紀,體力不濟,也不推脫,謝恩之後,便坐到椅上,靜聽聖上對於他西蜀之行的詢問。
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將話題繞到了作畫上。
“聖上不必在意老朽,”齊元子站起身,笑道:“素日裡如何,此刻仍舊如何便是,無需拘束。”
“至於其餘人,也是一般道理,不必為此覺得不知所措。”
他這樣說,自然是省了許多麻煩事。
其餘人或許可以靜立不動,聖上身為天子,卻不會為了一副畫像,在案前痴坐許久。
聖上點頭應了,齊元子便到了專門為他而設的案前,對著面前宣旨看上一會兒,向錦書道:“勞煩這位姑娘,為我研一回墨。”
錦書自無不應,挽起衣袖,問了濃淡,便有條不紊的開始了。
她低頭研墨,齊元子卻四顧周遭,等到將一切熟記於心,才看向她,低聲笑道:“我離京時,錦書還是小姑娘,現下卻這麼大了。”
錦書不意他竟記得自己,且能認出,禁不住一笑:“先生好記性。”
“你信上雖說一切安好,可你兩個弟弟見了,卻仍覺擔心。”
齊元子摸著鬍子一笑,別有深意:“現下一看,卻是他們杞人憂天了。”
他說的語焉不詳,錦書不明所以,正待再問,齊元子卻笑了。
“好了,墨已得當,回去吧。”
錦書深深看他一眼,心下不解,卻也不曾再問,只是回到原地去,如往常一般侍立在側。
齊元子似乎笑了一聲,又似乎只是她的錯覺,正要拿餘光去看時,他卻已經執筆,似是書寫行書一般的筆走龍蛇,極為迅疾。
果然不負畫聖之名。
錦書收了心,不再去看,只低垂著眼睛,靜靜等待。
這過程並不久,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齊元子便收筆了,對著面前畫作看了一看,伸手添了幾筆,便放下了。
一側的內侍以目光詢問,他亦點頭,那內侍會意的上前,執起那幅畫作,呈到御前去了。
這本是同錦書無關的,畢竟她離得遠,望不見畫作究竟如何。
可饒是看不見,卻也能猜得出會有多傳神。
她低著頭,正胡亂想著,便覺一道目光向自己望了過來,帶著難言的熱。
是聖上。
錦書挑起眼簾去看時,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
執筆在畫上寫了幾句,他向齊元子道:“老先生年過七旬,可是不僅眼明,也是心亮。”
奇怪。
錦書在心裡暗道,不去誇齊元子畫技出眾,怎麼反倒去說他眼明心亮?
齊元子捻鬚一笑,目光隱晦的在錦書身上一掃而過,卻不多言。
錦書心中愈發疑惑。
也只有寧海侍立在聖上近側,瞧見了那幅畫,才明瞭他們究竟是打了什麼啞謎。
很多很多年的以後,首都博物館展出了大周朝畫聖齊元子的名作。
——《木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之所以取名如此,是因為有人,在上面題了八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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