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第1/3 頁)
錦書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別過頭去,不再做聲。
晚膳自然也沒有再用。
聖上勸了許久,見她無意,倒不強求,叫人撤了,便一道往塌上歇了,隔一床被子,秋毫無犯。
真真是同床異夢。
承安聽聞錦書病重,宮中已經在準備喪事的時訊息,人尚且在西南,送信人的話一入耳,頭腦中便是“嗡”的一聲,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顧不得手頭上的事兒,連衣裳都顧不得換,隻身一人疾行到院子裡,翻身上馬,想要即刻返京。
“殿下,你瘋了嗎?”幾個心腹顧不得他激烈反應,連拖帶拽,好歹進了屋子:“西南的事兒還沒結束,您貿然回京,聖上會怎麼想?朝臣會怎麼想?”
“因私廢公,荒唐!”
“您不在乎這點,可您是否知道,朝臣知曉後,又會如何議論二皇子妃?”
“那讓我怎麼辦?”承安眼眶通紅:“宮中已經在準備喪事,若是回的晚了,叫我對著滿院白幡看嗎?!”
“不成啊殿下,”心腹苦勸道:“來送信的是賢妃的人,背後就是三皇子,到底為何,您不知道嗎?不管您有沒有奪位之意姑且不提,絕不願憑空背上一個汙名吧?”
為了女人拋下公務,御史彈劾,只怕更不留情。
“背就背,大不了做個閒王,”承安咬牙,眼含淚意道:“總好過來不及見她一面,便生死兩隔!”
“殿下!”心腹跪倒在地,哀求道:“再等等,再等等!最多半月,這邊事便能定,屆時您先回京,自有我們在此打理,半個月——就半個月!”
“好,就半月,”一句話說完,似乎抽乾了承安氣力,癱坐在地上,喃喃祈禱道:“千萬千萬……要等我。”
賢妃聽人說二皇子妃快不成了,雖覺晦氣,卻還是紆尊降貴,親自去瞧了一瞧。
塌上美人清瘦的只剩了一把骨頭,也是可憐,她假意垂淚一會兒,回披香殿後,便吩咐人準備後事,以防萬一。
這模樣,還不知能不能熬過年去呢。
果不其然,十二月二十一這天,還沒等承安從西南趕回,二皇子妃姚氏,便在宮裡嚥了氣。
承安星夜兼程,待到馬匹疲憊,不能趕路時,便尋了驛館歇腳,也是在這裡,碰見傳信內侍的。
“你說什麼?”他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似是被雷擊中一般,呆立許久,方才恍惚道:“再說一遍。”
“奴才說,”那內侍見他神情,有些不忍:“二十一日晚間酉時,二皇子妃沒了。”
“胡說!”承安忽的變色,一腳將他踹開,厲喝道:“大膽奴才,竟敢如此詛咒她!”
內侍見得事情多了,也知他是一時不能接受,瑟縮在地上,半日沒敢起身。
心腹見承安面色慘淡,彷彿隨時能昏死過去一樣,彼此對視,不免擔憂,想要上前去勸說,卻被他周身哀慟之氣所感,不敢近前。
承安腦袋裡昏昏沉沉,似乎是進了鉛,墜墜的疼,勉強向前幾步,卻不知意欲去往何方。
心腹見他如此,只當是魘住了,心中驚惶,正待去扶,卻見他慘淡一笑,竟吐出一口血來,隨即不支倒地。
一眾人驚得站不住腳,慌忙扶了往內室去,又打發人尋大夫。
二皇子妃病逝之事傳出,賢妃早有準備,倒是不慌,吩咐尚宮局按之前準備的來,按部就班的進行喪儀。
臨近年關,丈夫不得重視,又不曾生育子嗣,便是皇子妃,喪儀也未必有多隆重。
錦書早聽陳嬤嬤提過這事兒,心中倒不難過,只覺得解脫。
作為姚氏的她,死了也好。
最起碼,不會令丈夫和孃家蒙羞。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