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 第7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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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他本來就是微不足道的雜草,生在陰溝,長在泥潭,就因為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被富家太太看上,強迫他成為男人的玩具和女人爭權奪利的武器,他也沒有權利說不。
不是沒做過夢,以為奮力掙扎向上,總有一天可以脫離汙糟的環境,給自己搏一個未來。
但夢總歸是夢。他這樣低階的棋子,關家要多少有多少,沒有價值了就隨時毀掉拋棄,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也不會記得從前還用過這麼一顆棋。
這就是他的一生了。
今天,他會死在異鄉的一個警務處的審訊室裡,甚至他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一間正規的審訊室,抓他是不是符合正當合法的程式。但誰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更不會在意他是被人生生打死的,死後,他們可能把他沉海,或者簡單點扔在太平山荒蕪的林道里,野狗和蟲蟻會啃食他的屍體,直到他慢慢腐爛、消解、剩下一堆白骨,然後塵歸塵,土歸土。
沒有墓碑,連個坑都不會有,真正的天為被地為床。不會有人祭奠他,也不會有人再記起他,他的肉身死了,他的名字也就不存在在這個世界。就算鬼魂之說是真的,他也是孤魂野鬼,要找個入夢囑託的物件都難。
這就是他毫無光彩、無牽無絆的人生了。
這樣也好,就這樣死掉了,也不是一件壞事。
以後再也不吃苦了,再也不用受罪,不用低聲下氣地活著,不用看人眼色、搖尾媚笑、像狗一樣地喘息叫喚,不用只是為了吃飽肚子就必須花光所有力氣和運氣。
不用害怕,不用惶惶不可終日地擔心,不用活得有今天沒有明天。
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希望,再也不會有失望。
關正英不會來救他了。
他不會來救他了。
他不會來了。
他不來了。
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
懲教所:即監獄,1982年香港“監獄署”改為“懲教署”,以加強監獄系統重視犯人康復,並確立未來發展的路向的作用。
死牛一邊頸:粵語諺語,比喻一個人性格倔強執拗。
到底是做vp還是做嬌妻
門什麼時候再開的江去雁沒注意。
是外頭的喧譁聲吵醒了他,他皺了皺眉,還沒睜眼已經感受到強光。
有人疾步靠近,然後一雙手把他打橫抱起。
很陌生的手,結實、寬厚,是男人的手,但他不知道是誰,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抱過。
“阿雁。”有人叫他,“阿雁!”
江去雁記起來了,他記得這把聲音。
他想笑。可能他真的笑出來了,他不確定,反正他覺得自己是在笑。
他想,關正英,你感覺到痛苦了嗎?
原來你這樣的人,也能感覺到痛苦嗎?
關正英把他抱出去,他們在移動,江去雁能感覺得到。
在睜眼的縫隙裡,他看到一路上紅白相間的大片色塊,還有從視線裡一閃而過的“icac”的字樣。他掙扎著想扭頭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關正英把他的頭往自己的胸口按,捂著他的眼睛和耳朵,把他完全攏在自己懷裡:“噓,不怕。”
然後他被抱到了擔架上,救護車就等在警務處門口,他立刻被轉移到車上,醫務人員簇擁上來為他處理傷口並檢查身體情況。關正英也跟著上了車。
“我……”他開口說的唯一一句話是,“我什麼都沒說。”
關正英閉了閉眼,露出沉痛的表情:“我知道。”
救護車風馳電掣把他們拉到醫院,光是處理外傷和做全身檢查就花了好幾個小時,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