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1/4 頁)
炎熱的正午時分很快就過去了,顏青畫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她側過頭去看,見榮桀正坐在桌邊打瞌睡。
興許是怕吵到她午睡,他都沒敢上床,只安靜坐在一邊等。
顏青畫盯著他安靜英俊的面容看了還一會兒,這才輕手輕腳起了床。
她剛把被子疊好,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榮桀一下子便睜開眼睛,精神得彷彿剛才入睡的不是他,只是顏青畫的一個猜想。
“誰?”他示意顏青畫別緊張,開口詢問。
“榮老闆,是我張管事,”外面那把略有些熟的嗓子,“老爺請您再過去一趟,好把合約再細細推敲一二。”
榮桀跟顏青畫對視一眼,兩個人便一起上了樓。
這會雷鳴沒跟著,榮桀也沒去叫,不知剛才午歇時安排了什麼事。
張老爺這回身邊一個丫鬟都沒帶,他又換了一身素紗襌衣,輕飄飄得盡顯儒雅風采。
這素紗襌衣榮桀是從未見過人穿的,他瞧張老爺這件單薄的外袍比竹紙還要薄,清清透透風都能吹跑,難得忍不住又瞧一眼。
顏青畫也沒見過,但她卻知道這是什麼。
正因為如此,她看向張老爺的目光就深了些。
素紗襌衣向來都是御供,張老爺這件的做工和分量都很一般,顯然不是官造,但即便是這樣也相當難尋了。
他這做派,是在告訴他們自己背後有人?
顏青畫趁著張管家倒茶的功夫,在榮桀腰上輕輕掐了一下,榮桀的表情便嚴肅起來。
張老爺手邊的桌上放了個小盒子,那裡面應當就是早就準備好的百兩金了。
“榮大當家的,上午是我招待不周,還望多多海涵,”張老爺客氣道,“我們張家是真心實意想做成這筆買賣,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指了指那小方盒,態度熱絡,似變了個人。
榮桀相當聰明,這些年走商下來,他也練就了一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
張老爺客氣了,他也不遑多讓,跟著笑道:“張老闆年長我幾個春秋,就別叫我大當家的了,實在有些見外,您這麼有誠意,我怎好不應呢。”
張老爺心裡頭略鬆了口氣,笑道:“榮兄弟是敞亮人,我也不跟你墨跡,咱們一手交方一手交錢,都利落。”
榮桀道:“這方子我可現寫給張老爺,還望張老爺好好儲存,我也能允諾與你,這單買賣一旦做成,旁人就再也買不了我這條線了。”
他這話一出口,張老爺的表情都變了。
這獨一份的買賣誰都想做,他上午時還想提幾句,只中午回去跟妻舅那麼一商量,頓時打消了念頭。
真真沒想到,這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子還挺有信譽。
他這麼一激動,說話就不是很利落了:“榮兄弟,你真是太實在了。”
榮桀淡淡一笑,等張老闆給他們展示了盒子裡的金子,榮桀就叫顏青畫跟在身邊,他說一句顏青畫寫一句,最後還簡單畫了地圖。
榮桀捏著這張薄薄的紙道:“我不能保證當年那一小隊守城軍換沒換人,不過以張哥的本領,換了人應當也沒什麼要緊的。”
只要肯花錢,什麼都能買到,張家的商隊帶了低價的糧食去,那邊的部族族長都敢出面換矮腳馬,只要不讓慕容家知道便可,管那麼多幹嘛?
他也不怕張老闆私吞,直接把那方子遞給他,隨意道:“其實,我還有些別的事想同張哥談談。”
這一生張哥叫出口,兩人的關係就近了幾分,張老闆忒是個人精,立刻回道:“榮弟儘管說。”
榮桀把他們帶來的花生和筍乾要賣出和想買些棉花的事說了說,最後道:“我知道張哥是奉金的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