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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雨大了。」
清脆的聲音比雨水還響,「兇猛的」吊睛白額大蟲被攘了攘爪子,遲疑片刻立即坐了起來。像乾州官衙門前的石獅子一樣威風凌凌,半眯著眼睛仰頭望著夜空,溫熱的鼻子邊一根根堅硬的鬍鬚像箭矢一樣,蓄著水滴落在胸口下的斗笠上。
滴答滴答的煞是好聽,躲雨的姑娘窩在它胸口下,樹皮編得也正是起勁。
作者有話要說:
老虎是女主養的大貓,會給女主遮雨的那種!
第15章 世子爺
山林大雨瓢潑,水汽瀰漫而上,人影樹影混沌難以辨別,只在山頂之上燃著幾點微弱的燭火。雨點劈里啪啦的刷在黑布傘之上,險些將人話聲淹沒。
披著蓑衣,頭戴斗笠的漢子從山腰下翻上來,身後跟著也是渾身濕透的幾個人。
「世子爺,那姓陸的掉野豬坑裡去了!」
來人抹著臉上的雨水,湊近布傘下的男子,扯著嗓子用力大吼聲音才蓋過鋪天蓋地的雨聲。
「人呢,沒撈上來?」
白頭少年面色微怒,肩頭上站著一隻鴟鴞鳥。彷彿感知主人的情緒一樣,炸起羽毛將小臉撐得跟漲圓餅似,銅眼陰森森得瞪著幾個人。
在苗家,鴟鴞鳥同烏鴉一般為不祥鳥。黑夜中伏樹梢之上啼鳴,幽怨悽慘的聲音如同索命的奏樂。傳言這小東西對這誰叫,誰就將會遇上不幸。故而尋常人根本不敢飼養這樣的鳥禽,也養不了這樣的鳥。
一旦養了不是被厄運纏身,就是這小傢伙氣性高不出幾個月就死了。而站在巴東肩頭上的這隻卻已是四五年,人鳥彷彿就通靈一般。鴟鴞鳥不但能夠感知他的情緒,而少年的那一頭黑白相間的頭髮也更是肖似於鳥羽上的斑點。
被兇狠的鴟鴞鳥瞪得心一顫,山七扶了扶頭上的斗笠,小心稟道:
「回回世子爺,二姑娘她她帶著元寶正守在坑邊,我們不好現身。否則她老人家要是追問起來元寶怎麼下山的,我們不好解釋。所以沒敢上前,只遠遠得看了一眼,她這會兒在編樹皮,看樣子是要救那姓陸的出來。」
「她怎麼也在山裡?」
巴東頗為好奇,那丫頭不是跑山下給她過世的母親上墳去了嗎?怎麼忌日還沒到就回來了,回來也不說去讓去接她,滿山裡的亂鑽,專來壞他的事。
山七扯一把身上的蓑衣沒說話,心下腹誹那二姑娘是您放出去的,我們這當差跑腿的哪知道。
但想了想,往巴東跟前湊了幾分,試探問道:
「世子爺,二姑娘對那姓陸向來有成見,信著朝廷絞民的話,說不定還是想要殺了那姓陸的。這麼好的機會,她當是不過放過才是。」
他猜測銀鈴這會兒並不知道掉進坑裡的人是誰,一旦拉出來看是殺害她石頭哥的朝廷禍頭子還不一刀噶了陸清河。
想著小姑娘年紀小就是好騙,同那封閉在山中不知今是何歲,不通官話言語的寨民一樣。只要陸清河死了,朝廷無法控制苗疆形勢,巴氏一族假以時日必然能重回乾州。
巴東卻頗為憂慮道:「客棧裡沒殺掉陸清河,鈴兒現在就不會殺他了。」
或者是說不會輕易殺陸清河了,以前外面的事由著他一張嘴說,現在形勢只怕有點難。那丫頭才同陸清河待了不過兩三日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往後他的手若是伸了山裡來,寨民們可也由不得他控制了。
「莫翠的屍體呢,找到了沒有?」
雨勢逐漸有了減弱之狀,冷峻的聲音又輕飄飄的問起來。
這一問山七臉色便是愈發的難看,吱唔道:
「回世子爺,當真是邪門了。天一黑,雨下下來,那侍衛背著屍體就不見了,兄弟們找了好幾圈都沒看見,倒是跟鬼打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