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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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瑞見他不欲談下去,便點頭露出個笑來:“此乃我之幸也。”
穆允歌遂端正身體,雙手微懸於琴絃之上,指尖將按上琴絃之際,不知為何突而看了眼落塔,見他垂眉的模樣,輕笑一聲,琴音起,先是婉轉似在傾訴,至中途,而琴音高昂,似有歡喜之意,愈發高昂,歡快與喜悅幾乎能感染人心。
安嘉瑞不自覺的便露出個笑來,微微頷首,哪怕他不通琴藝,仍能感受到穆允歌的喜悅,一路上揚,直至最高處,忽而琴音一變,瑟瑟冷意鋪面而來,殺機昂然,步步緊逼,讓人心中一驚,但卻無恐懼,只因琴音中殺意愈盛,歡喜之意卻也脈脈而出,幾乎是因著這殺意而喜悅。
安嘉瑞從琴音中脫離了出來,眉宇間便微微皺起,似乎摸著了幾分穆允歌的想法,但仍有些不確定,喝了口茶水,面上便有些猶豫。
琴音嫋嫋,緩緩散去,穆允歌十分暢快,只覺一抒胸懷,暢意極了,揣起杯子,一口喝乾了茶,方帶著幾分顯擺問安嘉瑞:“嘉瑞覺得我這琴彈的如何?可有進步?”話音剛落,他卻見嘉瑞臉上似有猶豫之色,便奇道:“怎麼這般表情,可是我……”
安嘉瑞抬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轉頭對落塔道:“天祿可是去了半天?”
落塔微微頷首道:“是,估摸著有個時辰了。”
安嘉瑞便囑咐他道:“他中午也沒吃什麼,你送些食物進去,讓他們墊墊肚子。”
落塔領命,這種殿下入口之事,他定然是要跟著去看著的,又看亭子附近不顯眼處站著的侍衛,他倒不擔心安先生的安危,便欲轉身離去。
安嘉瑞微微遲疑,又加了一句話道:“你且等他一會,若是天祿不忙了的話,便問問他何時回來?”
落塔領命而去。
亭子裡便只剩下安嘉瑞與穆允歌二人。
穆允歌察覺出他的意圖來,湊近安嘉瑞問道:“嘉瑞可是故意將他支走?”湊近看安嘉瑞,神情淡淡似洞徹人心,穆允歌卻不懼,只是笑道:“嘉瑞何以多此一舉?我與他……”
還未待他解釋,安嘉瑞睫毛微顫,遮住了眼中神情,輕輕執起茶壺,緩緩為他倒入茶水,穆允歌不由停下話,察覺出幾分凝重來。
安嘉瑞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語句,方慢慢道:“我知允歌與落塔並無關係,亦知允歌非是喜歡落塔。”
穆允歌眨了眨眼,不由又湊近了幾分,想看清楚安嘉瑞眼中神色,但嘉瑞的睫毛委實太長,遮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到。
他只好就著這個姿勢,好奇道:“嘉瑞既然懂我,那莫非是欲勸告我莫要欺負落塔?”說道這裡,話中便帶上了笑意。
安嘉瑞沉吟片刻,思索著如何將此話既不傷人也不會過於尖銳的說出口:“允歌糾纏落塔,莫不是因為……”他抬起眼,直視著穆允歌好奇的表情,話語中似極富力量:“因為允歌喜歡被威脅的感覺?”
穆允歌微微一愣,安嘉瑞卻一口氣道:“喜歡在生死邊緣徘徊又活下來的感覺,刺激又有趣?”
穆允歌好奇的表情慢慢消退,換上了些許迷茫之色,似是反問又似自問:“是這樣嗎?”
安嘉瑞見他袖子邊的布微微抖動,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容置疑道:“這不是什麼錯事,亦不是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只是……”他聲音愈輕,似怕驚擾到穆允歌:“只是每個人喜歡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穆允歌自嘲般一笑:“若非嘉瑞所言,我亦不知我為何此生追逐不斷,卻好似從未得到自己想要之物,原是如此……”他有些惆悵,又有些迷茫,夾雜著幾分懷疑,混合出脆弱之色來。
安嘉瑞手下微微用力,安撫他道:“但允歌這一生也因此而多姿多彩,讓人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