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第1/4 頁)
</dt>
他便覺得一股怒火在腦海中熊熊燃燒,好似有一根緊繃的弦崩到即將斷裂度。
他如此對待安嘉瑞的父親,定是要借他來威逼安嘉瑞以此來得逞他不可告人的企圖。
再聽聞穆允歌亦被都天祿囚禁於府中,穆允歌此人,他亦有聽聞,生性灑脫,縱情于山水中,想來定也是有一番好容顏,讓那賊首頓起色心!
這般禽獸不如的人,竟然還是大金最被看好的繼承人,若是他為皇,那豈不是天下亦要大亂?
如此一想,邵學義便頓生為國為民,死而無憾之念,若是……他為太后,為百姓,為嘉瑞除此賊寇,豈不是一樁大喜事?
他不求留名於青史,但亦願天下人皆知他的名字!
他不僅僅是邵家嫡孫,他還是一腔熱血為國的義士。
這麼自我洗腦之後,他又哐哐哐喝完了茶,面上顯出安寧之色來。卻已然把太后的囑託忘在了腦後,一心只想做一番大事情。
激情澎湃,捨生忘死之下,他恍如神助,拿起筆就寫下了一個精彩絕倫的計劃。
自此以後,天下誰人不識我?
他仰天長嘯……
“樓上的吵什麼呢?安靜些!”客棧下面的大漢哐哐哐的敲著樓梯大聲吼道。
邵學義便安靜了下來,心中輕笑一聲:粗鄙之人,便一笑而過。
他復又低頭看著自己剛才激情書寫下的計劃,心緒沉穩了些,又拿起筆慢慢刪改了起來,雖然賊寇俯首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他還是希望在此之前能讓嘉瑞處於安全的地方,不然若是仍將嘉瑞留在都天祿那廝的府中,不是將嘉瑞置於死亡之境地中嗎?
他塗塗改改,面色便嚴肅了起來,感覺到了一絲壓力,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更何況此等大事,他自己亦不能生還,又怎能保全他人呢?
於是他便無奈的將救出穆允歌的計劃擱置了,還是嘉瑞要緊,穆允歌生性灑脫,定能周全自己。但嘉瑞此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他怎能棄他於不顧?
他改了一遍又一遍,但仍覺得哪怕是豁出命不要,恐也無法盡善盡美。
李義在一旁看著他的表情,微微皺眉,手指不由輕輕敲擊了兩下。有些為難,邵學義以往那般目不染塵,倒是方便多了,如今見他這下定了決心的模樣,卻讓他有些不安。
他是邵學義成年之後來到他身邊的,亦是邵相國派來保護嫡孫的人手,此次出行前,邵相國千叮嚀萬囑咐,諸事皆以邵學義安全最高,決定不能讓邵家唯一的孫子折損在這大金。
邵學義或許認為他們是三個人來了大金,但實際上,他手上有一份邵家在大金的暗樁名單,名單不長,但裡面的每個人皆是邵家辛辛苦苦埋下的釘子,只等著一個機會。
如果能不動用到這些人手固然是最好,但若是到了無法迴轉的餘地……
銀屏在一旁又哐哐哐給邵學義倒上了茶水,目光落到紙張上,毫無異色,只是小心翼翼的將大茶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開口問道:“主子,你又在寫詩了嗎?”
邵學義瞥見他稚嫩的臉龐,一時又有些遲疑,銀屏從5歲開始就跟著他了,如今方12,3歲的模樣,雖然有些笨拙和榆木,但若是就這麼將他留在大金,不亦於送他入死地。
銀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笑著道:“我們來大金好幾天了,什麼時候回去啊?”
邵學義放下手中的毛筆,沉吟了片刻道:“銀屏可是想家了?”
銀屏仰著頭看他,有些苦惱道:“出來前我還和秋菊說好了,給她帶胭脂回去呢。”
李義手指幾乎不易察覺的微微一動。
邵學義此刻心思具在自己那番謀劃上,卻是壓根沒有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