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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軀體有不少地方已經被血粘在一起了，新的血還在一滴滴地朝下流，大腸，胃與嵌在小腹下的膀胱發出惡臭。

雷蒙的頭轉過來，看著歐泊。

歐泊鬆了口氣，這樣下去不行，太容易感染。

他操作飛船升空，設定航路，沉吟片刻後飛向獵戶座星雲的贊普德拉星。再進去裝了點水，取了個裝貨物的鐵盒出來，說：&ldo;先給你清理，我得把你的衣服和褲子……脫下來。可以麼？&rdo;

雷蒙沒有說話，歐泊道：&ldo;你在想什麼？我不可能扔下你。更不能把你送到星盟安全中心去換錢，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rdo;

雷蒙道：&ldo;你治不好我，歐泊，你這麼做我很感激，我不想……不想……&rdo;

歐泊隨口道：&ldo;別這樣，你令我很難受。已經夠糟了，就不能說點別的麼？&rdo;

雷蒙說：&ldo;你不如讓我死了。&rdo;

歐泊說：&ldo;不可能，你不會死。&rdo;

歐泊靜了一會兒，拆開折刀剪開雷蒙的外套，軍褲，沿著他大腿褲管剪下來，把粘著血的布移走，他把鐵盒放在轉椅下，把雷蒙的血收集起來，以備未來或許會有用。

他從來沒學過醫護，連內臟的名字都叫不全，他不敢亂動雷蒙破碎的腸胃與腹腔，用一塊軟布沾了殺菌水，小心地揩去他身上的汙血。

&ldo;你和我是一樣的，你也是人類。&rdo;歐泊固執地說。

歐泊用一塊布蓋著雷蒙胯間，沿著他的肚臍擦拭，看到他的性器官，心想他也會有性慾麼？他會高興，也會憤怒，他分明就是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ldo;我是被複製出來的。&rdo;雷蒙終於開口道：&ldo;我的大腦和你的大腦不一樣。&rdo;

&ldo;你看過自己的大腦？&rdo;歐泊蹙眉問。

&ldo;沒有，但我知道。&rdo;雷蒙說：&ldo;我的大腦裡有很多金屬線，還有一塊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晶片。&rdo;

歐泊道：&ldo;你的晶片沒有作用，應該已經壞了。&rdo;

雷蒙沒有回答，說：&ldo;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rdo;

&ldo;贊普德拉星球。&rdo;歐泊說：&ldo;安塔夫人給我寫了這個，你看。&rdo;

他把紙取出來讓雷蒙看，說：&ldo;那裡有她的學生，她聽說了你的情況後，建議我向約克醫師求助……&rdo;

&ldo;你說真的？&rdo;雷蒙難以置通道。

歐泊蹙眉道：&ldo;當然，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她還想上飛船來看看你……我沒有答應。&rdo;

雷蒙說：&ldo;她願意救我？！&rdo;

歐泊道：&ldo;是的，但她不會基因技術，讓我們找她的學生幫忙。&rdo;

雷蒙道：&ldo;她的學生會不會去……&rdo;

歐泊道：&ldo;你別想這麼多！不會的！相信她吧！&rdo;

雷蒙不再說話了，右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歐泊看，歐泊被看得有點兒心虛，收拾了殘餘的血與肉碎，機艙內溫度太高了，腐爛的速度很快，要怎麼辦？

歐泊試著把室溫調低了點，直調到宇宙溫標四度，周圍冷了下來，或許這樣能減緩雷蒙腐爛的速度……希望他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