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1/5 頁)
晏七朝她道聲謝,側過臉伸手將葉子拿下來卻沒有扔,拇指順著葉脈輕緩摩挲,思索片刻才道:“煩請回稟娘娘,晏七心中並無怨言,人各有命,而晏七曾受娘娘恩惠,此生亦不敢忘,只奴才是個微末之人無以為報,今日便遙祝娘娘福壽安康芳齡永繼。”
淑妃當初賞識的也就是他不諂媚卻又體人意的性子,敏欣自然隨主子也高看他一眼,聽他言語如此疏離並不覺得意外,遂溫聲道:“娘娘到底還是念著你的,這不,未免你初入西經樓水土不服,特寫了封手書讓我帶給你,去了那兒交給李故,他看了信自然不敢不照看你。”
這算是極大的臉面了,可不像趙瑞成的錢袋子那般可隨意拒之。
晏七心中明白,也識時務,從她手中接過信箋又鄭重道了幾句謝,眼瞧著時候不早了,再耽誤下去只怕要誤了時辰罪加一等,遂向她請辭,“原定了辰時要在棲梧宮聽候粟禾姑姑差遣,不好在此久留了,今日勞煩你親自跑一趟遞送信箋,晏七感激不盡。”
發落他去西經樓的事皇后當眾交給了粟禾,那老妖婆是什麼面目敏欣再清楚不過,犯在她手底下的宮女內官從沒見哪個有好下場,晏七這會子急著過去無可厚非。
敏欣點頭嗯了聲,“順路一段兒,一起走吧!”
她轉過身與晏七並肩出了院門,走著走著不知被他方才一聲粟禾姑姑勾起了哪裡的悶氣,忽然恨聲道:“什麼樣的主子手底下有什麼樣的奴才,粟禾老妖婆敢在宮裡橫行霸道這麼些年說到底是仗著背後有皇后撐腰,你恐怕還沒瞧出來,你這回禍從天降背後就是皇后的手筆,那原本是衝著咱們娘娘去的,最後卻殃及了你,咱們娘娘如今尚覺得委屈了你,那蛇蠍一樣的女人呢,只怕還費盡心思想要斬草除根,要不然為何單單將你調往西經樓?”
敏欣說著側過臉囑咐他,“皇后每月都要往那去一回,隨意尋個由頭便能將你處置了,你往後需得多長個心眼,儘量不要出現在她眼前,李故那頭見了信也自當想法子保全你。”
晏七當時就在殿中怎會看不明白情勢為何,況且皇后殘害宮妃皇嗣的言論早就傳遍了,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也沒心思探究主子的秘辛,只知道自兩年前皇后下令杖斃了那名爬龍床的宮女起始,中宮善妒心腸歹毒的罪名在眾人心中便是鐵證如山,任誰想說一句公道話都無從辯駁。
但那麼個在後宮隻手遮天的人,若想殺他一個微末內官,哪裡用得著費盡心思,敏欣一番猜測倒真是抬舉他了。
晏七沒接她的話,只謝她一番勸誡美意,眼瞧著到了分岔路口,便與她分別,徑直往棲梧宮去了。
因先前耽誤了些時候,他走起來步子略快,才趕在辰時前到了硃紅的大門前,守門的內官見了他並未多問,放了行教他去院子裡等。
踏進了裡頭才見西牆根兒下已整齊站了三人,院子裡宮女來來往往卻靜得只能聽見樹上的鳥啼與枝葉間簌簌的風聲,那三人亦是低眉垂首大氣兒都不曾多喘一下,他便放輕了步子走到最後,也如他們一般恭敬候著。
等待的時候,他細細回想了下,進宮十年之久,這其實才是他第三回踏進這座後宮最尊貴的殿宇。
第一回是五年前帝后大婚,空置許久的棲梧宮重開大門迎接新主,他是負責灑掃的內官之一。
第二回便是昨日,他跪在地上,險些輕易喪命於此……
正思索間,忽聽頭頂上方飄下來一聲綿長的貓叫,帶著貓咪特有的嬌氣語調響在肅靜的庭院裡,十足可以引起晏七的注意。
他尋著聲兒抬頭,果然見兩三步之外的牆頭上趴著一隻圓滾滾地大花貓,一身短毛養的油光水滑,脖子上掛了只丸子大小的銀鈴,這副富貴模樣,不消猜也知該是皇后的寵物無疑了。
那貓此時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