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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珩的母親,陛下的髮妻,帝王必然是三宮六苑的,但當時他還不是帝王,結髮妻子,誰能不記憶由深?彼時,陛下也不過是個少年,洞房裡看見那個玉人般的嬌妻,玉珩長得太像她媽媽了,整張臉幾乎是一模一樣,不過玉珩是英氣蓬勃的而他阿母是婉約秀麗的。
陛下當時就在想,一定要和這個人過一輩子,白頭到老,後來才明白能不能白頭不是人願、要看天意,她死時還那麼年輕,她拉著自己的手說「這一生能嫁給夫君這般情深義重的人,是妾身這輩子最好的機緣,我以為這機緣應是一生,沒想到居然是一時……」
「夫君,對不起,妾身實在熬不住了。得君深愛,妾身何幸!」
「只是我那孩子太小,我捨不得,他們都沒有長大,還那麼小,我是照顧……不了了……」
看著妻子在自己的懷裡離去,苻鴻義哭的不能自已,直至抱涼了都沒有放下,他小小年齡就學習儒家文化,早已深度漢化,也熱愛漢文化,崇尚的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執念。
那時的玉珩還小,苻鴻義不想傷著孩子,只是說阿母是睡著了,看見棺材玉珩拉著苻鴻義的手問「阿母藏在箱子裡,是要跟珩兒追迷迷嗎?」
那麼多年過去了,苻鴻義以為這些記憶早已沉封,沒想過今天玉珩會提起,過去的一幕一幕竟能如此清晰的浮現,她的臉,她笑起來的樣子,她在自己懷裡慢慢冷卻的冰涼。
再看眼前的兒子已滿臉淚痕,記憶裡玉珩長大後,就極少提及自己的母親,就是母親的生祭、死祭都是默默不語的。後陛下登基追封其為皇后,賜諡號溫慧,仁良好禮曰溫,慈恩廣被曰慧。
看著玉珩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腦袋撞擊地面的聲音一下一下,他的兒子,大魏國的車騎將軍,哭的肩膀都在抖。苻鴻義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一直以為玉珩從他身上繼承的只是勇猛、無畏、果敢、剛毅,現在發現他還繼承了禮賢下士、情意綿長。
他這兒子雖然帶兵打仗卻不是殺人如麻、內心殘忍之徒,那質子他多有照顧,自然是有感情的,現在看來還不止是有情感應該是深厚的。但是質子就是質子豈能用了真情去養,深情如斯,普通人捨不得殺也沒錯,但是一個將軍應知自己該幹什麼,何所為、何所不為?更該知道國家利益重於一切。
今天竟然搬出自己過世多年的母親當盾牌來救那孩子,他的母親是他自己都不願提及的過去。這般果敢的兒子,常年殺伐決斷的一個人,絕不會這麼糊塗,分不清疆山社稷、兒女情長孰輕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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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返
「吾兒!」成為君王后,父皇就很少這樣叫玉珩,這位宏圖遠慮的帝王緩緩說「一位將軍國之重臣,最先要明白的就是什麼是大愛,什麼是小愛?大愛愛的是這國家裡每一位子民,愛的是你身後每一位提刀而戰的兵士,愛的是家國、是疆土、是天下。」
「小愛愛的才是人,你便是再喜歡一個人,再捨不得一個人,當你發現這個人在你心上紮了根,但卻影響了你的思維,左右了你的決定,而你明知那個決定是錯誤的卻還要一意孤行時,就該意識到這個人不能再活了。
而不是放縱自己的情感。這些軟弱的情感,普通人可以有,一個將軍國之棟樑,不該存。」
玉珩想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應該是從趙國,本能的幫楚燃擋箭雨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犯了錯,大軍和楚燃,他本能的選擇救楚燃。
這錯誤、這柔軟在他心上紮了根,那個時候就應該情根深種只是自己不知道,現在非要拔,拔不出來了,一定要拔只能是一條命都拔了去。
「父親,我沒有別的乞求,我只求他活著。」額頭上已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