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第1/5 頁)
說著闔起烏鴉毛扇子慵懶站起身來。
☆、『第三十回』涼州
“駕——”涼州城外無人,一騎棗色駿馬在夜色下匆匆趕路。
進入中原地界,只見層巒起伏,屋瓦煙囪,大漠草場上男女情長的旖旎漸漸被淡去,那二十多年獨來獨往的寡情與冷靜又再度回還。
梁皇癸祝,此人貪生怕死揣奸把猾,蕭孑料定自己回去站在他面前,他又得痛哭流涕一口一個“愛將”;倘若知自己活著未死,只要未曾一腳踏入京城,必然還會再出甚麼下作追殺。但只要再把邊關的軍權收回,蕭孑如今倒是懶得去反他。
心中這般想著,不由扯緊韁繩加快趕路。不便往人群多處走,只往城外偏郊地界繞。那眉宇凜然,一騎單影在馬背上衣袂翩飛,遠看去便像是入了畫。
冬季的天空日暮也提早,官道上過路人寥寥,正待要尋誰問路,卻聽前面過來一對兒小夫妻——
“你下回再要給我看見,我可要剜你的肉、抽你的筋,對你不客氣。”
“哪兒敢惹娘子生氣,不過就是多看了她兩眼,又能討得甚麼好處?”
布衣短打,二十上下年輕後生,一邊討好一邊上前把她手兒牽起來。她甩了甩,沒甩開,嗔一眼就又攏去他肩畔:“死相。”
看得蕭孑動作一緩,耳畔又傳來那熟悉的嗓兒——“我告訴你,想走最好趁我現在還沒看到你,現在就給我走掉,否則下回我絕對不會和你客氣。對待你這種詭詐薄情的梁國人,本應該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就不能給你好看。”
那夜色下兩片單薄的肩膀可嬌可蠻,拉她拽她不理,走起路來兩系烏亮的長髮一顛一顛。他跟在背後看,只看得忍不住想把她箍進懷裡,狠狠地揉她欺負她,聽她臉兒紅羞、嚶嗚地埋在他胸口叫疼。
當夜匆匆離去,一切都來不及善後,此刻驀然想起她,只覺得心底哪裡揪了一揪。見前方有個破舊涼亭,便打馬上前停駐:“迂——”
拾一摞枯枝升起火苗,從包裹裡取出肉塊架在火上炙烤,又掏出乾糧就著壺中酒水下嚥。手背與肩膀上的血痂因著近火而刺癢,是那天夜裡奪命遁離時所受得傷。他用酒水往上面一澆,灼痛感讓他蹙眉齜了齜牙,想起第一次被她咬得斑斑牙印的手腕——
“你這個壞傢伙,你要把我連累死了!”
靜夜總是最撓人相思與回憶,那個愛纏人的小妞,她在他面前原不過是個小了九歲的丫頭。他十三歲上戰場,她那般呆鵝愣腦的,興許還在呀呀學舌,她卻非要他把她當成女人看。
那個偏僻的小寨可沒甚麼樂處消遣,往日吃完夜飯,便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院子裡,看他捋著袖管拾刀劈柴。他不與她說話,她就也不與他說話,忽而若無其事地瞥過來偷瞄,也不曉得看到了他甚麼,小臉頰驀地一紅,又彆彆扭扭地把他橫一眼。那椿心小盪漾,他其實都知道,只是故意裝作對她不解風情。
天空中窸窸窣窣飄起今歲的第一場落雪,那白絨雪花飛進漏亭,沾在傷口上絲絲滲涼。卻又軟棉綿只叫人心中不聽使喚,想起清水河岸邊的那個夜晚,把她的紅與潤在口中纏啄。她不曉得他彼時已動了欲,竟還那般勇敢地等待著迎闔他。天曉得接下來到底有多痛嚒?傻子……少女蛻變成女人的第一次,可是一場開天闢地的浩劫,她還太小,那般嬌嫰可承不住他的伬忖。
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幹嘛,那鬼僻的慕容七後來有沒有與她為難?
想起慕容煜喪病的手段,蕭孑躁悶地晃了晃酒壺,仰頭豪飲一口,迫自己把絲縷捻斷。出了大漠,他的心緒便必須回還,依然是那個不屑牽絆與人情的蕭閻王。
見肉塊孳孳冒香,正要解下來開吃,卻發現一根樹杈子從身後欲伸欲縮,似乎已經挑了許多次,鬼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