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1/4 頁)
那鷹也是奇怪,總在隊伍前方不遠處盤旋。飛鷹一般只認主人,收到回函後便一路飛往主人處報信,怎生這一路卻遲遲不走。
蕪姜倚在蕭孑胸口半寐著,蕭孑把錦袍給她蓋上,正一抬頭,竟看到前方不遠處撐一把紅傘、凜凜迎風而立的慕容煜。著一襲通身透底的黑,額心點一株殘缺黑蓮,懷裡亦兜著小黑狐,衣袂翩飛地站在空曠峽谷下。
他身邊匍著三隻口吐長舌的餓狼,還有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漢將,似已昏厥過去,被兩名侍衛架著胳膊,墨髮垂遮住臉,鮮血從口唇裡滴滴往下淌。
幾時竟被這小子跟到了蹤跡?蕭孑微蹙眉宇,薄唇貼著蕪姜的額頭吻了吻,打馬的速度漸漸放慢下來。
慕容煜目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禁地搐了一搐。
他把阿青阿白那對吃裡扒外的姐妹賣去了鳳凰閣,鳳凰閣不僅是天下第一大錢莊,只認錢不認人,而且還接當鋪的買賣。當進去的不管是活人還是死物,除非被主人贖走或者高價賣出去,否則就一直擱在貨架上。阿青阿白這幾天像鳥一樣的吊在籠子裡,快要凍成篩子了,拖夥計來求慕容煜,求了一百遍慕容煜也都不理不睬。
他還把整個府邸都刷成了黑白色,之前因為蕪姜一句“太單調”而買回來的冬花與綠植,全都被他拔成了禿子,連可憐的小白狐歸歸也不能倖免於難。雪花落在它染黑的皮毛上,融化後便開始褪色,那點點墨汁就好比慕容煜此刻血管裡混雜而充滿陰惡的血。
冷風把他的墨髮輕揚,他一目不錯地睇著蕪姜清妍的小臉蛋,唇紅膚白,她變美了,胸脯也嬌得滿滿的。那個姓蕭的傢伙又狠又絕,她與他朝夕相處,夜裡不知乾沒幹過這樣那樣的事……慕容煜聳了聳喉骨,連話都已經無力言說,向身旁的侍衛掃了一眼。
那侍衛便模仿著他慣常的語氣道:“對面苟且的男女聽著,別以為親兩口、揉兩下就能夠把我們主上氣到!我們主上撿將軍用過的破爛也不是一回兩回,等將軍今天餵了狼,那小嘴兒今後還歸我們主上接著用……哎唷!”
話正說得順溜,後腦門卻煽下來一把鐵手。
慕容煜陰著嗓子:“清蒸,二十斤蒼蠅蛆。”
侍衛聽得直嘔酸水,連忙捂著腦袋大聲喊:“聽、聽著,天下誰人不知我們主上貌美如花,心比針尖,手段狠辣!膽敢拐走我們煬王府看上的王妃,姓蕭的,你、你他媽活膩歪了!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還不趕快下馬過來受死——”
“唔,”蕪姜被喊聲喚醒過來,乍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對面紅傘下的慕容煜。瘦瘦的一長條,青著眼眶,看起來又是幾個晚上不闔眼,像一隻蒼白而絕美的鬼叉。
慕容煜又變回了陰鬼一樣的慕容七,蕪姜不自覺把蕭孑的袖子緊了緊,兇巴巴道:“慕容煜,從前的賬既已一筆勾銷,蕭孑並不欠你什麼,為何你還對他死纏爛打?莫非世人說得沒錯,你竟是真的中意他不成?”
她說著,臉上竟然有一丟丟醋意。
哎哎,才被劫走幾天就倒戈了,簡直是太虐,主上的情路還能再坎坷點嗎?侍衛們聽得好想哭,那二十斤蒼鷹蛆今天是逃不過了。
小妞跑掉的那天早上,主上一個人躲在她住過的小草屋裡不出來,等到傍晚出來的時候臉色煞白,屋子裡還彌散著一股詭異的味道。但是不許任何人靠近,也不許管家進屋收拾。後來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屋子,老遠看見了就避著走,簡直到了嫌惡的程度。
大家便猜主上的第一次給了蕪姜的被子。冬天雖然不容易散味,但是捂得太久,也容易長黴,只是沒有人敢提醒慕容煜,最近腸胃實在接受不了挑戰。
侍衛代答道:“小蕪姜,我們主上這都是為了你,快跟他回去吧。主上新房都佈置好了,連浴池都和你併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