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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霓虹明明滅滅,大樓外車水馬龍,偶爾還能聽見鳴笛聲,鬧市區充滿生活氣息的響動,隔著厚重玻璃傳進來,成為這緊張一幕荒謬的背景音樂。楚君一語不發,甚至連頭都沒有搖,單修謹也沒說話,他只是死死地望著金曼曼,金曼曼也看著他,她現在對單修謹其實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的理由,她都能猜得到:小單不跟著荀嘉俊走,又該去哪裡呢?
比起被嘉俊虛晃一槍的金迷工作室,小單是實實在在地插手到了那批精神藥物的轉運和分發裡,嘉俊臨走前,有太多辦法把他也跟著拉下水,小單在大陸,前程將毀於一旦,學位丟了,錢也會被沒收——他是禁不起查的,還得罰款那,最重要的是,即便刑期不長,出來後他該做什麼呢?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幹不了體力活的大學生,他該做什麼,才能賺到這幾個月這樣的快錢?
錢來得太快太容易,對於年輕人來說,實在是很毀壞金錢觀的事情,少年成名者往往不容易守財,就是這個道理。單修謹已經離不開這種來錢比印鈔機還快的感覺了,禪修班只是第一步而已,後續還有九十九步在等著他一一去走,協助綁架金曼曼,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麼呢?就算,就算要他動手殺了自己……
金曼曼並不知道單修謹會做什麼選擇,如果嘉俊親自動手處決她的話,小單會袖手旁觀嗎?還真不好說,但無論如何她很難想像小單處決她的畫面,單修謹在她心中基本是個沒有攻擊性的男人,她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在半年間有這樣脫胎換骨的變化。
「在醫院出手的人是你嗎?」
她輕聲問,單修謹依舊看著她,慢慢地點了點頭,他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嘉俊饒有興致地旁觀著這一幕,似乎在等候金曼曼的指責,但金曼曼只是輕輕地『噢』了一聲。
「我都不知道……」她輕聲說,「我想不出來會是你,你在我心裡做不出這種事。」
單修謹的臉色似乎比剛才更白了一點,但他很快把頭抬起來了,並且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他不再看金曼曼,而是轉向嘉俊,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楚君怕得縮到水泥柱後頭,好像隨時準備逃跑,嘉俊看了她一眼,舌頭有些不滿地彈動了一下。
「過來。」他說,「做我的女人不能沒種——金小姐,看來你是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想要聽什麼,我也可以編。」金曼曼說,垂下眼看著眼前的地面,「我承認,我幸災樂禍,俊少,對你爸爸的死我並不哀悼,但……也就這樣了,我知道的就這些,剛才已經全部都告訴你了。」
不論她說什麼,把鍋給誰,嘉俊都不太可能放她離開,最多是今晚多帶一個人走,但那也意味著徹底離開現在的生活,奴顏婢膝地用尊嚴,用諂媚來換取活下去的機會,成為嘉俊用藥物控制的傀儡,交易的籌碼——而且這還未必能成功,金曼曼不是不想拖時間,但她覺得這樣沒用,她只是望著地面,靜靜地等待著。
「好,這是你自己選的。」嘉俊從後腰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單修謹,語氣轉為狠辣,「阿單,想入夥都是交投名狀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指著金曼曼,比了一個手勢,在單修謹接過匕首的下一刻,立刻從後腰拔出了一柄黑洞洞的袖珍槍,撥開保險栓瞄準了單修謹,金曼曼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楚君對嘉俊言聽計從的原因,不但因為單修謹,還因為嘉俊在武力上的絕對優勢。
她怕嗎?她是怕的,但在這會兒,她的大腦似乎完全摒棄了恐懼的影響,金曼曼揚起臉,露出她精心準備的微笑,楚楚可憐,嫻靜中又帶有一絲迷茫。
「是你也好。」她輕聲說,望進單修謹眼睛裡,「小單,利落點,我怕痛。」
她曾經也是一個丁香花一樣的女孩兒,她曾經也在莫奈的花園裡,和她朦朧情愫所繫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