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第1/4 頁)
屠夫正在收集那些流浪貓狗,抓捕老鼠,剝皮清洗後,將它們的肉搗碎,變成肉餡賣給所有人。
酒館的酒保在甜酒里加入藥粉,讓人醉生夢死,一杯接一杯,心甘情願掏出原本用來給家裡過冬買糧食的金幣。
城堡裡的子爵殺死嬰兒,飲下他們的血,在牆上寫上可怖猙獰的圖騰,向遙遠時代沉睡的邪神祈禱和祈求力量。
……
整個世界從藍天白雲的和睦之地,變成了邪惡孕育的罪惡溫床。
少年告訴大家,去挖開那張囚禁可憐父親的床下墳冢,不要吃屠夫做的肉餡,不要去酒館喝酒,帶著孩子遠離子爵。
但沒有人聽他的,他們覺得少年瘋了。他失去了帶來好運的神奇力量,被邪惡力量感染了,變成了只會傳播瘋狂謠言的魔鬼信徒。
少年聽到往日熱情友善的鄰居商量,有人提議把他交給神殿淨化,有人說把他交給子爵,讓貴族來審判他體內的魔鬼,甚至一部分想要將他直接吊死。
他連夜逃離家鄉。
可他已經無處可去,整個世界的邪祟秘密在他耳邊展開。
那些詭譎瘋狂的亡語,顛覆人性的狂言,褻瀆生命與秩序的赤裸殺戮,它們變成了遊蕩在荒原和黑夜的低語,在他耳邊一遍遍吟唱,讚美死亡。
少年不再說話,因為他腦子裡埋藏了這個世界最幽秘殘忍的秘密,那些秘密每一個都足以讓人絕望。
他沉默地行走在羅斯特大陸上,頭上總是禿鷲盤旋,偶爾會遇到一些被人唾棄放逐的瘋子,那些瘋子見到他都朝他跪拜,彷彿他才是瘋狂王國的君王。
魔物們也對他敬而遠之。
彷彿也知道這個人本身即是不詳,連自大強悍的魔靈們也不想與他沾染任何關係,他變成了噩運的信使,罪惡的吹哨人。
他的真名無人在意,也沒有人去詢問,大家都叫他“言靈師”,如果想要看到自己過去和未來的夢魘,就可以去找他,讓他說出自己無法躲避的恐怖命運……
聽著吉賽爾的描述,馬修腦子裡想起格雷戈裡那張蒼白泣血的臉。
這已經不是能夠理解的魔術力量範疇了,簡直如同某種因果律,光是遇見言靈師,彷彿都會帶來某種災難。
馬修問:“他的那種‘言靈’力量到底是什麼?”
“言靈,原本指的是透過語言中的誓言和詛咒,達到言出結靈的效果,是比巫術更早的一種力量描述。”
吉賽爾放下手裡筆記本,又在一旁的水罐裡舀了一勺水,倒入另一個玻璃試管裡,下面連著鐵條構建的魔術迴路,玻璃管內的液體頓時凝固起來,從中凝結出一種深褐色的纖維狀晶狀物。
“果然如此啊……”
吉賽爾眼睛一亮,捏著這根凝結的玻璃管:“第五次實驗成功,鑽地魔蟲的排洩物,具有非常鮮明活躍的土元素魔力,能夠啟用周圍的沉澱物和吸附遊離顆粒,馬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馬修想了下,然後放棄:“不知道。”
面對吉賽爾,他總有一種對方進展太快他都有點跟不上的荒謬感。
按理說,以羅斯特大陸的科技文化水準,各學科的基礎和微觀領域幾乎都處於常年停滯,馬修自帶科技時代的基礎知識儲備。
結果只是給吉賽爾稍微闡述了一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辦法”、“理論是對實踐的歸納”兩點,吉賽爾簡直茅塞頓開,實驗不間斷,不斷用實驗驗證四元素理論……進展持續到現在,馬修不少都看不懂了。
“馬修,忘了莊園裡最缺,也是最需要的是什麼了嗎?”
紅髮女巫嘴角微微上揚。
馬修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你是說……肥料,肥料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