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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風的神情,陡然凝重了起來。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鬼物,他生前,怕是還要可怕得多。」
「這般威勢,甚至壓得陰宅不寧,只能是生前煞氣沖霄,血氣剛烈,勇猛到不行,身上背著人命無數的沙場大將。」
「要是其生前來此,怕是怒目一瞪,血氣翻滾,再大喝一聲,就是陰宅陽現的鬼道大神通也會應聲而滅吧。」
「鬼神難近的那種猛人!」
寧風覺得腦殼疼。
這樣的猛人化生成為猛鬼,要是再危害人間一下,他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不出手,過不了自己那關;
出手,怕是過不了對方那關。
他還在胡思亂想呢,引路的白髮老人先停下,繼而轎子也停了下來,無風自動,轎子的簾幕捲了起來。
老琴師懷抱著古琴,顫顫巍巍地下來,似乎冷得不行,渾身都在顫抖。
事實上天正秋涼,爽利得很,還遠遠談不上冷。
老琴師這分明就是恐懼,以及孱弱的體魄,開始承受不住頻繁地與鬼物接觸了。
在他下得轎子後,四個轎夫向著上首處猛鬼行了一個禮,瞬間各自化作一團黑氣,託著轎子飄入陰宅不見。
白髮老人則不然。
他向著猛鬼拱手為禮,不像那些轎夫那般如覲見王者,反而有一種平等的味道。
猛鬼對他亦不同,抬了抬手。
白髮老人向著戲臺上去,走向猛鬼下首處,離他最近處,唯一空缺的一個位置。
除了這個空缺,其他地方早就坐得滿滿的了。
「這個白髮老人竟也不凡?」
寧風詫異無比,之前他竟然半點沒有察覺到這個白髮老人有什麼特異之處?
可是若無特異,又如何在這般猛鬼面前能有坐處?
他還想著是不是走眼了呢,才發現白髮老人並不是徑直落座,而是來到那個空位後面,肅然站立。
下一刻,一個一襲黑袍,其上綴著金絲,裹著一個年輕公子,出現在座位上。
「會是他嗎?」
寧風精神一振,凝神望去。
這個黑袍年輕公子,是在場除了剛剛到來的白髮老人外,唯一一個不用鬼氣掩蓋身形者,能清晰地看到容貌。
這對主僕亦是在場唯一的人!
寧風在望向年輕公子第一眼後,精神不由得恍惚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驚艷一般的情緒。
這是怎樣的美貌?!
「男人怎麼能美成這樣?這公子不會是女公子吧?」
寧風從容貌上判斷,很想這麼下斷語來著,偏偏這位年輕公子身上全無陰柔感覺,反而有一種純淨。
置身局中,寧風無法判斷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純淨,若是將他們兩個人放在一起,由一個外人來評判,定然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寧風的乾淨,是一種陽光暴曬後的乾淨和清澈,屬於陽光的味道;
公子的純淨,是一種純粹,純粹的黑與夜,不是骯髒,只是單純的夜的黑,屬於黑夜的味道。
兩人給人的感覺,正如白晝與黑夜,截然相反的純粹。
「是他,一定是他!」
寧風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無法言述的危險感覺湧上心頭。
「夜公子。」
上首處猛鬼突然開口了。
他一發聲,眾鬼齊齊將原本就挺直的身子又挺起一截來,無不做出轉身動作,面向猛鬼。
夜公子如此,白髮老人亦人如此,連正在調弦的老琴師也停下了手上動作。
這一刻,寧風愈發地感覺是在鐵血沙場,大將點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