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第2/3 頁)
片茫然中見到了蕭湛。
他依舊是如常的一身玄色錦袍,墨玉發冠端坐在堂屋上首,正品著一杯清茶,王府的下人俱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個個低垂眼眸,無聲無息,宛若不存在一般。
見楚翹有些拘束,蕭湛微微一笑,“梁夫人請坐,你在本王這裡,無需客氣。”
這叫什麼話?他上次那眼神好像還對她不屑一顧,甚至打算威逼利誘呢。
況且,蕭湛還曾親口說過,讓楚翹嫁給他。如此,楚翹如何能不尷尬?
她笑了笑,命身後的阿福將香包,香料,還有一隻三角鏤空獸爐取了過來,規規矩矩的福了一福,才道:“王爺,您的舊疾還需好生調理,光是靠著香料遠是不夠的,王爺還是放寬了心,少些思量為好。”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傳言蕭湛可能受過巨大的情傷,他又是個殺伐果決之人。“情深”與“慧極”,這二者,他肯定都佔齊了。
蕭湛臉上的淡笑凝住了,這世上還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已經站在高位太久了,權勢與威望帶來的只有旁人規規矩矩的服從,從未有人提及過半句溫言熱語。
或許在旁人看來,他這樣的人是不需要關切的。
強者總是孤獨的,他一直堅信這一點。
蕭湛很快收斂神色,那股疑惑仍舊在心頭縈繞,沒記錯的話,顏如玉被抬入梁府的當晚就自盡過一次,但次日醒來後,她彷彿突然想通了,再也沒有尋過死……
蕭湛的視線一直縈繞在楚翹身上,他這人深沉,但並不沉悶,突然沒來由的道了一句,“梁夫人祖家在通州,可喜歡看話本?”
這幾年通州出了一個民間藝人,專會寫一些家長裡短,男歡女愛的話本,楚翹當皇太后那些年,時常會讓宮人出去購置一些回來。
楚翹雖然沒心沒肺,但她從不愚鈍,蕭湛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翹並不排除是蕭湛害了她,她知道朝中權臣皆有殺她的可能,畢竟她是站在炎帝這邊的,那時候正想著法子幫著炎帝奪回玉璽。
所以,攝政王一黨很有可能弄死她。
楚翹莞爾一笑,“家中是做香起家的,妾身自幼跟著母親學制香,還不曾看過話本,怎麼?王爺感興趣?”
蕭湛似笑非笑,不再提及話本一事,他將話題拉到了他的舊疾上,“以梁夫人之見,本王是優思過度所致的頭疾?和何種優思?”
她又不是蕭湛肚裡的蛔蟲,她哪裡會曉得?
不對啊,蕭湛不是一個隨意扯話的人,他今日與她說了這些,究竟想幹什麼?
楚翹依舊裝傻,“妾身也不敢篤定,王爺少些操勞,心中無念,加之服用湯藥,時日一長,頭疾定能康復。”
這時,蕭湛的嗓音突然降低了幾分,他眸光幽幽的看著楚翹,道:“心中無念?可本王如何能做到?本王心念著一人數年,怕是這輩子也難以放下。”
楚翹:“……”果然受過情傷啊!
她雖看的話本子甚多,可她當真不懂的,她從不明白世間男女因何會糾纏嗔痴,更不知男.女.情.愛因何會令人痴迷。
原來她以為嫁了皇帝表哥之後,她能像一個正常的姑娘家一樣體驗一回,可表哥沒有給她機會,就連交杯酒也沒喝上,表哥就突發癔症猝死了。
楚翹身為婦道人家,這種事肯定不好相勸。
時下民風雖算不得嚴謹,但她也不能做出任何有違婦道的事出來,即便她急切的想要和離,也得小心謹慎。
楚翹尬笑了一聲,“王爺何不往前看呢,以王爺的才情相貌與地位,巴望著嫁王爺的京城貴女如過江之卿,比比皆是。”
蕭湛來了興致,這樣勸說的方式,他也曾經聽那人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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