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第1/3 頁)
“長大再說,我姐姐可小氣,她一定得要你不少彩禮。”二蛋暗暗舒了口氣,孩童的聲音漸行漸遠。
紅姨拭著眼角從側屋裡出來,看庚武一襲鴉青長袍立在院中,左右臂各環著一個小肉團兒,言語輕柔安撫,那精削下頜上卻青茬一片,掩不住焦灼。
曉得這後生疼孩子,暗暗裡有些心疼女婿,卻到底還是生氣,絞著帕子哭:“好啊,我說你怎麼捨得把那丫頭晾一夜不管,原來是被山匪綁票了……可憐丫頭打小就沒了娘,好容易找了個相公,以為能得著點疼,這才兩年不到就給綁了。那山土匪可是人嚒?那是吃人的莽獸,能巴巴放著女人不弄?要是她孃兒倆出了甚麼閃失,老孃可就和你沒完……非把你這兩年賺的身家全搭上!”
叫阿檀去拿筆墨,說要去信給親家母告狀,告庚武只要錢不顧家;又說要打休書,等秀荷回來就讓他倆離,財產四六分,孩子也抓鬮,一人帶一個走。留一個她自己養。
阿檀是紅姨的死忠,平日裡叫庚武“三爺”,但凡紅姨一來便改口喚“咱姑爺”,嘴上應誒,馬不停蹄就把筆墨紙硯取了來。
庚武管不住紅姨,只得由著紅姨去折騰。看紅姨這般轟轟烈烈,猜秀荷那點兒鬧騰功夫都是得了紅姨真傳。卻又因著紅姨這番話,愈發思念起秀荷不行。梅孝奕那個半癱子心思又狠又陰,他惦記秀荷可不是一日兩日,眼下秀荷後腦被石頭傷著,真不知在他手裡如何處置……該死的,若是敢動自己女人一根毫毛,他就能叫他兄弟兩個生不如死。
心中焦灼,便與鐸乾一明一暗地鋪張開來。明面上朝廷依舊在山中搜繳,只言不提亂黨之事,暗裡卻悄然布開大網,只待將梅孝奕引蛇出洞。
許是朝廷實在平靜得詭異,那邊陸盞漸也覺心慌。京城裡不知誰人放出話來,只道總管大太監的私寵梅大少捲了他大筆身家逃匿,陸公公勃然大怒,聽說要把梅大少所有參股的生意都凍結,包括先前給梅孝廷投的那一份利息。
梅孝廷的日子開始不好過,許多早先被他賒了債的主兒紛紛上門追討。又有風聲放出來,說他在南邊的老家早就沒有了家產,其實不過是個混場面的空兜虛主兒,小柳春上了他的當才會跟著他好。
那從前早就看不慣他逍遙不可一世的人們,便紛紛開始尋釁。
京城圈子裡混,靠得是什麼?面子。面子哪裡來?銀子。銀子你都沒有了,還想有面子?誰人都把你當狗,圈子裡混不下去,美人憑甚麼還歸你得?一個個又開始堂而皇之地給小柳春送胭脂送衣裳送首飾,你梅孝廷自個拿不出來更好的,就只能吃癟裝孫子,眼睜睜看著別人去捧你女人。
順福首飾莊內,胖掌櫃盛氣凌人地腆著大嘟囔,搖頭嘆氣:“嘯老闆,不是在下不給您賒,是您先前欠的還沒還上。在下也只是個吃俸祿的掌櫃,吃消不起您三天兩頭的欠。”
後日有個局子,安慶王府六世子辦生日酒,特特請了自己和小柳春去赴宴。那六世子早就垂涎小柳春已久,今次這趟局子可不能叫小柳春打扮寒酸。一件新襖緞,一副新頭面,那都已經是最最精簡了的。
梅孝廷隱忍住心中扈氣,那昔日少年清傲的俊美面容上,笑言便有些低聲下氣:“柴掌櫃通融通融,眼看就是月底,過幾天嘯某那邊的利息來了就堵上。這不是正趕上後天嚜,實在也是手頭週轉著急……”
伸手去條那條翡翠鑲金珠鏈子,卻被掌櫃的一隻胖手攔截。
那叫柴掌櫃的鼻孔朝天,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拖長聲音道:“誒~~別動別動,這首飾可貴著,一般人不讓摸。嘯老闆您這樣年輕,如何對我老朽說渾話。你們兄弟倆在京城裡空手套白狼,如今風聲可是傳得滿京城沸沸揚揚。那利息也不靠譜,保不準下個月就被債主收了,您拿什麼還?我看您還是去對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