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第1/3 頁)
紅木圓桌上擺著一缽小粥幾樣開胃小菜,夫妻二人坐在桌上吃,明明是刻意把柔情收斂,偏那你來我往之間不過幾眼卻把真相出賣。
庚武給秀荷夾了一筷子冬筍,清朗眉宇間有笑意匿藏:“你愛吃的。”
昨夜弄纏她,正笑她胸脯似春筍長大呢,慣愛戲弄人。秀荷就也給庚武夾過去一片:“那你吃這個好了。”
庚武低頭一看,卻是塊啃剩下的肉皮,曉得她不愛吃,便好笑勾唇,好脾氣地自己吃下去。
庚夫人沒把這個細節漏看,不由欣慰道:“也不曉得隨了家裡哪個,打小性情清冷,也就是遇上了你秀荷,才學會的疼人。”又問庚武昨晚帶回來那個阿曉怎麼辦,家裡也沒多餘的地兒給她住,不好叫人家一直睡在雜物房裡。
秀荷便接過話茬兒應道:“上個月聽說老太太要招個年輕點的打掃,因為工錢給的不高,活又多,一直招不到合適的。一會我帶過去問問,看看收是不收。”
曉得這丫頭心裡不願意,到底是為著大局把肚量放寬。庚夫人體恤秀荷,便展眉寬撫道:“暫時這樣也好,但願那案子早些破了,也好把你所受的委屈補償回來。”因不想打擾兩口子的獨處,便踅去小倉房裡看看。
阿曉正在換衣裳,猛然見人跨入,嚇了一大跳,連忙用裙裾包裹起來。
庚夫人卻已經看見了,淡笑著把窗門復又掩好:“你不用怕我,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本來你這樣對我的小兒媳,昨兒個我不會容你借宿。但既然來了,有幾句話便不怪我做長輩的替她直言……”
那婦人淡妝素抹,卻天生一股道不出的雅貴疏離,阿曉十七年來也不曾與這樣的人物打過交道,連忙誠惶誠恐應了聲“是”。
……
秀荷收拾了幾套半舊的衣裳扔給阿曉:“把你那袋破包袱扔了吧,一路捂得都發臭了,叫人看了都嫌棄。大夫剛才說了,你這病才發起來,還不是太嚴重,藥記得按時吃,平時用的洗的要單獨分開來,別再使壞心眼兒去禍害別人。”
沿著金織廊橋往對岸走,那橋厝下光影橫斜,將她清窈的背影打照得忽明忽暗。
阿曉拎著藥包隨在後面,心裡便不知是羨慕還是其他什麼滋味,竟不曉得她這樣嬌弱的女人,原來也並非被圈養在宅院裡,原來也憑著手藝賺工錢吃飯,一樣小小年紀推過車、賣過酒。
好日子都是靠努力賺來的,上天並沒有把誰特別眷顧。
阿曉悶著聲兒:“難得你還肯幫我,給我找工。欠你的,等阿楓來了,我還你。”
秀荷可懶得與她套近乎,冷冰冰擋回去:“別,這樣自作多情可不好。若非三郎想要拿你換到證據,我可沒那麼好心容留一個仇人。當然了,那個叫阿楓的來不來還是一回事,他要不來啊,你是死是活我可管不著。我給你找的工也不是什麼好工,那梅家不是好相與的東家,梅二少爺也不曉得見沒見過你,你但且好自為之就是了。”
嘴上好生刻薄,胯兒一搖一搖並不回頭看人。
阿曉默了一默,緊隨了幾步道:“放心,沒皮沒臉的事兒做多了也膩,我不會纏著你們。等找到了活幹,他要不來,我自己養活自己。”
……
花厝里弄依舊紅花綠草,四季不衰。梅家大門前的石獅鍍了銅身,門匾也換作金漆的大字,看起來好不派頭,風光大盛往年。
只那半開縫兒的漆紅大門內卻依舊好生寂寥,人氣似乎怎也旺不起來。
揩著裙裾跨門而入,門房老頭兒正在澆花,院子裡只聞見淅淅瀝瀝的灑水聲響。認得是秀荷回來,連忙叫一聲:“庚三奶奶早啊。”
其實已經不早了,天太陰,四角的天井把光影圈得狹隘,亮得晚呢。
“老張你也早。”秀荷揩著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