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第1/3 頁)
經理也立馬知道不好,整個鳳鳴市都知道,劉老闆最為小氣,睚眥必較。陳景貿然進來,打斷他的樂子不說,還險些打了人。
光面子上,劉丁成就恨不得弄死他。
經理賠著笑:“他是年輕人,今晚喝多了,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大人還有大量,今晚酒水免單,能不能放他一馬?”
劉丁成眼神陰戾,森然道:“放他一馬,教訓教訓,不為過吧?”
“那當然,您隨意,您隨意。”
陳景拳頭握緊,又鬆開。
黛寧坐在對面陽臺的二樓上,支著下巴,看小巷裡的男人捱打。
圍著他的四五個人對他拳打腳踢,他護住要害,一聲不吭。
他們打了多久,黛寧就看了多久。
她用天真的語調讚歎:“真養眼,可惜他的憐星妹妹可不會心疼哥哥哦。”
青團捂住眼睛,又悄悄移開一條縫。
月亮出來了。
殘月掛在天空,那群人打累,這才散去。遠處霓虹燈閃爍,地上的陳景一動不動,黛寧看了好一會兒,他從地上爬起來。
鮮血從他嘴角和鼻子裡蜿蜒留下。
陳景靠坐在牆邊,手搭在膝蓋上,重重喘著氣。
月光是慘白色,陳景人生的色彩也如此。小時候在狼群中,除了把他養大的母狼,所有狼都排斥他。
他沒有厚厚的皮毛,冬天只能蜷縮在母狼的懷中取暖,每一種強大的野獸都能殺了他,脖子上的傷痕就是他作為人類“弱小”的證明。陳景幾次都快要死掉,偏他命大,反而活了下來。
後來到了人類社會,他本以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族群。
可在他們眼中,叢林裡走出來的、赤身裸體、會吃生肉的他,依舊是那個異類,還是個強大的異類。
人類小孩沒有狼鋒銳的爪子,但他們會用更加殘忍的方式對待他。
陳家對他來說,是救贖,卻也是艱辛的起點。他放下狼群學來的驕傲,肩負起另一種責任。
他是個結巴,嗓音也喑啞,像粗糙的磨砂紙擦過刀鋒。陳景一開口,人們的目光便會帶著幾分怪異,久而久之,他鮮少和人講話。
陳景閉了閉眼,用拇指擦了擦嘴角,從褲兜裡摸支菸點燃。
他有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辛苦地活下去。這樣怪異、孤單、冷然地活著。快樂的意義在哪裡?
煙霧嫋嫋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向他跑過來。小“少年”穿著寬大的衣服和褲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頂褐色的破帽子。
黛寧跑過來,看清陳景的模樣,一下子變得淚汪汪。
她抽泣得很傷心:“嗚嗚嗚哥哥,你怎麼了。”
見他一動不動,她捧起他的臉,去探他鼻息。
陳景:……
他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琉璃般剔透的眸。小姑娘抽抽鼻子:“哥哥你沒死喔。”
陳景無言以對,他抽了口煙,將煙夾在指間,冷冷看著她。
神奇的是,少女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解釋自己為什麼還沒走。
“我想和你告別,哥哥說工作到十二點,現在一點鐘了,我怕你出事。我問了李明,他說你可能在這裡。”黛寧從兜兜裡掏出紙巾,小心擦乾淨他臉上的血,邊抽泣邊道,“哥哥你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她張開軟乎乎的手臂,費力去抱他。
陳景垂眸看她。
小姑娘睫毛又黑又翹,漲紅了臉都沒能把他挪動一點,她小嘴一扁,又要哭。
陳景見不得女孩子哭哭啼啼,撐著自己站起來。
她連忙扶住他:“哥哥,我們去醫院。”
陳景搖頭,摁滅煙,搖搖晃晃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