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第1/4 頁)
賣鮮果的便道:“侯郎中與人搶花娘被打了,好死不死地拿好湯藥吊了回來。只他是個賊心不死的,走路還搖擺呢,又跑狹斜廝混,也不知吃了什麼助興的藥,口吐白沫被抬了出來,後來就成了蔫瓜條。侯老孃心疼得日哭夜哭,求神拜佛。也不知被哪個騙子給哄了,說要再納一房,衝個喜,包管百病皆消。
有點良心的哪個肯與他家說媒?侯郎中一截空心樹、皮都要爛了,幾時死了都不知曉,又不中用,火坑一個,進了他家,骨頭渣都存不下。”
歪七蹲在那冷笑:“別個不接,胡四娘定是顛顛地上門攪事。”
賣鮮果的道:“胡四娘這等髒心爛肺的,眼裡只見錢,哪管好壞良心,良心有價,早賣了換做銅錢了。”
歪七聽了,心道:都頭家的小丫頭定是八字與侯郎中相合,她阿孃便想把女兒賺回去,再發一筆財。真是一群惡狗見了肉骨頭,骨頭縫裡都要舔出肉來。
謝過賣鮮果的,尋了沈拓,將前因後果一一告知。
沈拓長眉如刀,冷笑:“竟與侯家還有瓜葛,爛泥臭肉,讓人厭惡。”
歪七道:“侯家是開醫鋪的,侯郎中怕真個不中用,用藥也治不了,這才求了神神道道的事。”想了想多嘴道,“都頭,你家丫頭要是陷進侯家,怕是有去無回。”
沈拓道:“既是我家的丫頭,哪由得旁人做主?”
歪七拱手笑道:“都頭仁義,這趟差遣做得舒心。”
沈拓回禮道:“歪七哥前後奔波,明日再一道吃酒,家中娘子憂心,我先將事告知於她。”
歪七忙道:“吃酒幾時不能吃,都頭先將此事了了。”
沈拓也不與他客氣多禮,拍馬回去將事告訴了何棲,阿娣立在一旁,煞白了臉,抖個人抖得如同深秋殘葉。兩腿一彎,跪了下去:“娘子救我,我不要去做侯郎中的妾。”
何棲忙將她扶起來,道:“阿娣放心,初時牛家買你時籤的便是死契,我不鬆口,你只得在我家中長做。”
阿娣點頭有如搗蒜:“長做好,長做好,我一輩子做娘子的奴婢丫頭,下輩子也服侍娘子。”
“胡言亂語,”何棲輕斥,道,“為奴為婢有什麼好的?這輩子身不由己,下輩子還是如此?你放心,你在身邊一日,我便為你打算一日,雖不敢說如何,只不教你落在汙水爛泥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阿娣受了這場驚嚇, 又成了驚弓之鳥, 一點的風吹草動便瑟瑟發抖, 手腳倍加勤快, 樣樣搶先。
何棲知她心裡不安,由著她忙裡忙外陀螺似得打轉。
沈計寫了字, 看著窗外在院中打掃落葉的阿娣,心有慼慼, 想道:母慈子孝, 母不慈,子當如何?‘夫孝, 天之經也, 地之義也,民之行也’,這或許是聖人寫出來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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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那日見了阿娣的阿孃,聽其言, 觀其行, 應是個蠻橫不講理的,擔心上門來時,何棲要受她的欺負,仍託了歪七照看一二, 道:“一事不煩二主, 若這婦人來尋, 歪七哥遞個口信與我。”
歪七滿口應下,道:“路不平有人踩, 事不平有人管,我左右無事,剛好來管這趟閒事。”
歪七在街巷等得快成泥捏石雕的塑像,才見李二娘子一手挎了一個飯籃,一手拉了個十歲上下的小娘子在那打聽沈家家宅何處。
“賣水的婆子,與你打聽個人?有個姓沈的官差,家在附近,不知是哪條街,哪個巷?要怎麼走?”
沈拓在桃溪街集有名,賣香飲的老嫗自是知曉,便笑問道:“大嫂是都頭家的什麼親戚?怎不知他家哪處?”
李二娘子見她發問,嫌她多事,笑道:“我是他外家的嬸,內家的姨,你一個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