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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rdo;

&ldo;大嬸兒，不怕你笑話，這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rdo;我心中很惶恐，我與楚殤的恩怨，根本無法啟齒，&ldo;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rdo;

&ldo;孩子是無辜的，即使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可孩子是老天爺的恩賜。&rdo;周大嬸兒握住我的手，嘆道，&ldo;打掉孩子對身子不好，姑娘心裡以後也會留疙瘩，姑娘可要想清楚才好。&rdo;

看來周大嬸以為這個孩子的父親是某個青樓恩客吧？她不知道，這孩子的來歷比那種情況還要來得不堪。我心中苦笑，垂下眼瞼，沉默不語。

&ldo;姑娘，我當初懷福生的時候，心裡也掙扎過一段日子。福生……，也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rdo;周大嬸兒語出驚人，見我訝異地抬頭看她，她嘆了口氣道，&ldo;但我從來不後悔把福生生下來，姑娘可願意聽聽這個故事？&rdo;

我怔怔地看著她，點了點頭，周大嬸兒沉吟了一下，道：&ldo;我本是濟州人，三年前才搬來京城的。福生他爹是孤兒，以前是濟州一間私塾的教書先生，我跟他爹……&rdo;她頓了頓，臉上浮起一抹酡紅，&ldo;我跟他爹是鄰居，平日裡相互照應，就好上了。他年紀比我大十歲，又清貧，我家裡不同意我與他好，我們就偷偷來往。有一天，他很高興地來找我，跟我說，京城裡有個顯貴人很欣賞他，要接他到京城去，他跟我保證，只要在京城裡混出頭了，就回來接我。可是他這一走，就音訊全無。他走了沒多久，我就發現有了身孕，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懷了孩子，孩子的父親又找不到人，我當時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我也想過要打掉這個孩子，可是一想到他爹，最終還是沒能忍下心，家裡人受不了這份奇恥大辱，把我趕出家門。我就在外面幫人打點零工，熬到福生出世，我一看到他那胖乎乎的小臉，就在心裡慶幸，幸好當初沒有打掉他。&rdo;

原來周大嬸還是個未婚媽媽，我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勇氣，莫說是在古代，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未婚生子都為人詬病，這其中的辛酸，肯定不是周大嬸輕描淡寫三言兩語就能說得盡的。福生默默地坐在旁邊，聽他娘講這段過去，面無表情。周大嬸接著道：&ldo;三年前，濟州發大水，把什麼都沖沒了，我帶著福生來到京城謀生，希望能打聽到他父親的訊息，可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打聽到什麼，我也漸漸淡了這個心思，只要福生安安樂樂地長大，我們娘倆就這麼過日子，也挺好的。&rdo;

我見她語氣平淡，好奇地道：&ldo;大嬸兒，你不恨福生他爹嗎？&rdo;

&ldo;最初也怨恨過的，恨他為什麼不守承諾，不回來接我，又怕他飛黃騰達後，把我這個鄉下女子忘到腦後去了。&rdo;周大嬸兒笑了笑，道，&ldo;可是後來，就越來越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在外面是不是也過得很苦，所以沒有臉面回來？我相信他不回來，是有苦衷的。&rdo;

真是個痴情的女子。我笑了笑，是駝鳥的心態吧，接受他有苦衷，比接受他變心要容易得多，自己心裡也好受得多。只是周大嬸啊，我的情況與你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你與福生他爹，好歹是因為有愛，才有了福生這個孩子，你對他有愛，所以你原諒他的一去不回，所以你不忍心打掉他的骨肉。我呢？我對楚殤只有恐懼、只有憎惡，我怎麼可能生下他的孩子？

獄卒來催周大嬸出去，周大嬸見我仍在沉默，嘆道：&ldo;我也不多勸姑娘，拿掉孩子對女人來說是大事，姑娘一定要想清楚才好。&rdo;

夜裡，我一直在做噩夢，先是個胖乎乎的小寶寶緊緊地拽著我的裙子，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