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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傳來輕微的嗡嗡聲，跟我熟悉的海螺裡的海風聲沒有什麼區別，正要將它拿離耳邊，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些不同的聲音，起先有些模糊，我凝神靜氣地仔細辨聽，聽出似乎是遠處糙叢中蟋蟀的嗚叫，小溪裡潺潺的流水聲，林間小鳥歡快地抖動著翅膀，田鼠飛快地鑽進地洞，螞蟻爬過大樹，芙蓉花正在靜靜地盛開……彷彿一卷寧靜安詳的畫卷在我的眼前展開，我被這月夜裡的聲音迷醉了，如同被催眠一般，眼皮不由自主地垂下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世界一片安靜。

正文 第19章 螺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猛地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伏睡在桌子上，我抬起頭，桌上的清茶已經涼透，鳳歌卻不見人影。

&ldo;鳳歌？&rdo;我四處張望了一下，奇怪，他去哪裡了？站起身想看他是不是進屋去了，腳下不知踢到一個什麼東西，發出滾動的聲響。我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大海螺掉到地上了。撿起那個海螺，我拿在手上翻看，這東西還真有點意思，就像個順風耳似的，忍不住又將它貼到耳邊，看還會不會聽到什麼有趣的聲音。

耳邊又嗡嗡作響，那順風耳翻出院牆，蹚過小溪，越過糙地，鑽入樹林……鳴奏出一曲自然的樂章。我陶醉地聽著那些美妙的樂聲，突然聽到裡面傳來模糊的人語，不由得怔了一下，趕緊認真地辨聽，還真是有人在說話，只是那聲音斷斷續續的，一點兒也不清晰。&ldo;……你……來了……&rdo;

咦？我來了興趣，越發集中精神地分辨海螺裡的聲響，那聲音果真清晰起來：&ldo;你為什麼……約我在這裡……不是說過……不要再見面了嗎……&rdo;這個聲音仍是有些斷續，是個嘶啞的男人的聲音。

&ldo;你以前……不是最喜歡來這兒……&rdo;海螺裡又傳出另外一個聲音，是個女聲。我閉上眼睛，將其他的感官完全忽略掉，只將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到耳邊這隻海螺裡。那個嘶啞的男聲又說話了：&ldo;你說什麼……我不明白……&rdo;

這聲音好像有點兒耳熟，我仔細地回想著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聲音，像是撕裂的破布，驀地一驚，那不是安遠兮扮成鬼麵人時說話的聲音嗎？正狐疑問，又聽到那女人的聲音有一絲激動地道：&ldo;你不明白？&rdo;

這下子完全聽清了，我的身子微微一僵，這女人的聲音也是我熟悉的，竟是月娘！

&ldo;我是不明白，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了。&rdo;嘶啞的男聲道，&ldo;以後大家各行各路，沒必要再見面了。&rdo;

我倒抽一口氣，這聲音，真的越聽越像鬼麵人的聲音。我全身都僵住了，如果那個女人的聲音真的是月娘的，怎麼會與安遠兮在一起說話？他們兩個根本不可能認識吧？

&ldo;站住！&rdo;女聲尖銳地道，想必是想阻止男人離開，聲音都尖得變了調。

&ldo;你還待如何？&rdo;嘶啞的男聲語氣有一絲無奈，&ldo;我跟你說得很清楚，當初我是受人之託，幫你拿回無極門的實權，擺脫景王的控制。現在景王已經死了，你也已經解決掉你的對頭，月門主，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以後大家互不相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