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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攤邊上有人議論紛紛,有的說這一出鬧得就是朝廷自導自演,為了鎮壓輿論,那麼太子指定是有什麼虧心事在,身旁的人連忙捂住他的嘴,四處看看。
「不是說是閹黨作亂嗎?」
「堂堂廠公怎麼會來我們這座小城,八成是編的。你想啊,借著這由頭殺完人再來正名——」
「噓……」
嵇宜安眉頭一皺,逕自往城隍廟去。
城隍廟中人聲鼎沸,多是來上香的婦女,擺攤算命的在門邊上,拉住嵇宜安非要算一卦,耆草卜卦,得一句初九,潛龍勿用。
「這位少俠,龍潛於淵,陽之深藏,我見你有事急於心中,應當忍時待機,或許才有往前繼續走的可能吶。」老道士摸摸鬍子,搓了搓手指。
「沒有別的話了嗎?」
「沒了。」
嵇宜安見狀要走,老道士連忙拉住他,伸手要著銅板,嵇宜安憐他也是一把歲數,只好從腰間錢囊處掏出兩個銅板,遞了過去。
他想著葉師叔算起命來倒比這老道士靠譜多了,倒是白花冤枉錢。
老道士捧過銅板,笑著說:「不冤枉,不冤枉。」
嵇宜安一愣。
身後,有人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嵇宜安轉過頭,看著那女子掀開幃帽一角來,正是十五。他再回頭看,已經沒了老道士的身影。
「城門已經開了,你應當儘早出城才是,留在華亭對你沒有好處。」嵇宜安隨她走到僻靜處,就看到十五跪了下來。
「幫我救出廠公,我可以把神仙散的方子給你,這樣你至少還能靠這方子撐年,」十五抬起頭小聲說,「一月後你的神仙散用盡,這種痛苦常人是無法忍受的。」
「不可能。」
「他雖害了你,可是如今情形你也要看清,這件事對你沒有壞處。」
「他屠戮俠客,罪有應得,我不能因為一人得失就做違背心中道義的事情,」嵇宜安伸手想要拉她起來,「你沒必要追隨這樣的人,趁早離開吧。」
「我不能走,」十五絕望地看著他,「因為他是我嫡親的兄長。」
嵇宜安的手停在半空。
十五俯身跪拜乞求,當年她和景寬,因為父母病逝,族中族叔瓜分家產,他們一個被賣入宮中成了太監,一個被交到人牙子手中,幾經被買被賣。
直到後來景寬終於爬上了廠公的位置,左相才從青樓中贖出了十五,用她來挾制景寬。「我也服用了神仙散,所以我最清楚其中痛苦。」
「是左相給你下的神仙散?」
「是。神仙散一方,最初就是由左相身邊的怪醫梅絕世根據五石散的方子改進而來。如今梅絕世已經死了,」十五抬起手,指腹擦掉面頰上的淚,更顯得楚楚動人,「哥哥千方百計替我尋到了神仙散的方子,如果你要,我可以給你。」
嵇宜安搖搖頭,「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救他。」
遠處,傳來黑甲兵捉拿閹黨的騷動。
「今日就是你藥癮發作的時候吧,」十五急急站了起來,「三天後都尉就要把他送出城,黑甲軍會押送牢車去寧京,後面三日,每日這個時辰,我都在這裡等你回復。」
她往旁邊的林子裡跑去,嵇宜安背劍站在角落裡,目光沉沉。
嵇宜安回到客棧之後,就關上了門窗。
他其實已經能感受到身體裡的異動,酥酥麻麻的細癢感從骨髓深處傳來,連著口乾舌燥,提不起力氣。
他盤膝坐在床上,默唸內功心法吐納,讓自己心靜下來。
嵇宜安自小在外功上花得功夫更多,但是心法口訣也是記熟在練的,吐納之間,氣力流轉,他身子的難受勁也漸漸淡了下來。
嵇宜安正想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