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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事情,原是他所不曾留意與知道的,若不是葉歸德點醒他,又有陸三將這些說明給他聽,他至今也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論劍大會。難怪師叔讓他多留意身邊人事,不能再一味練劍。
嵇宜安合上信,探到燭火前,火苗躥起湧動著將信箋灼燒殆盡,只留下一片飛灰散去。
「回去之後,請替在下謝過你家大人,殷州潮熱多瘴毒,務必要保重身體。」
袁種拱手回禮,點點頭就此告退。
火光閃爍著映照嵇宜安的面龐,五官堅毅,輪廓分明。他伸手去抓住腰間阮少遊的手,提到一旁放下。知道阮少遊耳力過人,一定是在隔壁聽到袁種翻窗的聲音才會特地過來。
「已經很晚了,快些回去睡吧。」他拍拍阮少遊肩膀,撣去上面的灰。
「嵇宜安,別給自己肩上扛太多重擔。你要知道事情越大,扛它的人就越多,這還有你師父和師叔在前面頂著,充其量也只是讓你瞭解歷練,你……」
「別擔心。」嵇宜安笑著搖搖頭,最近總覺得少遊現在年紀不大,想的事倒多,也越發地開始會照顧人。
雖不知他們倆如今算是什麼處法,卻覺著也還不錯。嵇宜安拉他起來。「我還比你多幾年閱歷,並非全然不知事——你呀,快點去睡吧。」
阮少遊站起身來,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我也不小,你別忘了……」他忽然止住話不說了,揚起扇子一擺,又咳嗽了幾聲。
「嗓子怎麼了?」
阮少遊合扇敲敲門框,越發急切起來。「真是,與你說不清楚,想不到一塊去。」
他踏出門檻匆匆走了,嵇宜安在後頭看著,這樣一說,隱隱地是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等到嵇宜安去關上被袁種開啟的窗的時候,樹梢掛著一輪圓月,昏黃月暈浮動著,他忽然想起自己確實忘了一件大事。
九月十六,阮少遊的十八歲生辰,就在明日了。
第二天阮少遊從房間裡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桌上一碗雞蛋蓋面,慣拿手的清湯麵上,半糊的雞蛋很有某劍客著急忙慌的手筆。
嵇宜安又端著兩盞糕點過來,擺到阮少遊的面前。
「呆葫蘆,是你早就準備好的,還是我昨晚提醒你你才想起來的?」
「……」嵇宜安搓了搓手,在桌旁認真坐下,「嗯。」
「你嗯什麼,糊弄我啊?」阮少遊好氣又好笑,知道這呆劍客撒不了謊,這種時候就學著他師父搪塞人。「算了,看在你還能想起來的份上,勉勉強強原諒你。」
他夾起麵條來倒了碟醋,吸溜一大口,還是每年熟悉的味道。正吃著的時候賈皓他們過來轉了圈,師兄們招呼嵇宜安去大會上論早道,嵇宜安看了看阮少遊。
「少爺你先吃,等下來找我。」
「好。」
嵇宜安拿起劍來往外走,一旁的賈皓忽然回頭看了眼正在嗦面的阮少遊,匆匆跟上了嵇宜安的腳步。
「嵇師兄,」賈皓問他說,「你的劍是……」
「喔,這是我爹以前的佩劍,」嵇宜安抬手給他看,「並不是什麼名劍,但是用著趁手,或許還比不上你手裡那把。」
「師兄若是感興趣,我也可以讓家裡人為師兄打造一把,或者在我家的閣樓上,也藏著很多傳世名劍。」賈皓說著,與嵇宜安並肩走。
「實在不用……」
阮少遊警醒地支起耳朵,端著碗走幾步,伸頭看向街頭那幾個萬仞弟子,以及其中並肩走著的兩個人,忽然就轉回位子上加快了嗦面的速度。
他一邊暗罵著賈皓馬屁精,剛放下筷子的時候,門簾又被掀開,走進來同仁鏢師服飾的兩個人。阮少遊拿起扇子往外走去,正在四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