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4/4 頁)
,愈發顯得那聲兒有多結實,封鞅微挑了眉梢,側目去看,正見她捂著額角吸冷氣,一時沒忍住,話出口不自覺帶了幾分笑意,“公主沒事吧?”
合懿已十分憋氣了,再被他那語氣灌進耳朵裡一來回,字字句句全成了嘲諷。
她氣哼哼瞪他,眼裡融進了這些日子所有的苦悶,“有事難道你會心疼麼?”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時衝上了頭便不管不顧,說完了才覺得耳根都開始燒起來,咬著牙還是剜他一眼,忙轉過身去把臉藏起來,小聲嘟囔,“不知道在假惺惺問什麼”
封鞅實打實被她噎了一嘴,怔住片刻,才道:“公主想多了,稍後即需面見兩位尊上,臣不想公主臉上帶著傷去。”
他即刻恢復了平日的沉穩,語調平靜地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合懿一張嘴撅得老長,心裡都分不清自己與他到底哪個更委屈,要是沒有父皇母后在上頭壓著,他可能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兀自使性子不搭理人,封鞅也不願意慣著她,稍稍側過身道:“轉過來我看看。”
合懿向來不堅定,別人一旦稍稍斬釘截鐵一些,她就會動搖,彆彆扭扭地轉過去,他傾身過來撥開她的手,在額角輕輕撫了撫,“有些腫了,但好在不至有礙觀瞻,別再碰了。路面不甚平穩,公主還是坐端正些為好。”
他的手是涼的卻不冰,敷在痛處著實很舒服,合懿低著頭嗯了聲,目光落到他膝襴上,菱形的暗紋一環扣一環連綿不絕,不知不覺看得入了神,直到露初在外回稟了聲她才魂魄附體。
溫泉宮位於皇城最南邊,實際已經出了外城牆,背靠一座流瑛山,不在高卻在靈,山中地下暗藏暖流泉脈,一年四季汩汩冒著熱氣,滋養得這裡的花草樹木如在春日,外頭見尺的積雪存不下來,一眼望過去滿目的蔥鬱,溫泉宮就掩在那青山綠水之間。
合懿與封鞅到得晚些,剛至遊廊底下就有個年歲稍長的姑姑笑迎上來,行過禮才道:“太后娘娘可巧正/念著您呢,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用了半盞茶了,就等您和太傅一來就著人傳膳,快進去吧!”
說著話往殿裡行去,在門口褪了厚重的外套,繞過扇雲景屏風,內殿北邊正座上坐著的便是合懿的父皇母后了。
太上皇本出身王侯之家,一身氣度自不必說,時年不過四十又一正值春秋鼎盛,只在位時常年憂心國事,鬢邊早早染上了銀霜,眉間被萬里江山壓出了抹不去的痕跡,又因年輕時多經波折傷了身體根基,容顏稍顯憔悴。一旁的太后雖然年歲稍長太上皇五歲,卻絲毫讓人瞧不出來,加之她本是習武之人,體質已非常人能比,當年千軍陣前一刀擋,傲殺人間萬戶侯的風采,何等桀驁驕矜,如今坐在太上皇身邊,眉眼中卻早已不見凜冽只餘溫情脈脈笑靨淺淺。
合懿方見了她父皇,鼻子忽然就湧上酸楚來,那頭再一招手叫她過去,頓時就紅了眼睛,“我走那時爹爹明明還沒這麼嚴重的,怎麼才過了一個冬天就病得如此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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