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2/5 頁)
親眼看著皇后杖斃了奉太后之命前來帶他回承乾宮的乳母。
她說乳母以下犯上目無君上,理應處死。
他也一樣什麼都沒說,只是當看著院中刑凳上那滴落的血跡滲透進土壤中,那暗紅的一點痕跡卻彷彿徑直滴落進了他心裡,無聲無息的在昏暗角落中滋養出了一朵快意的花兒。
自那日之後許久都沒見過慈安宮再往這裡派人來,他絲毫未有思索,隨即自願在這方病榻上躺了三個月之久,直到太醫都治無可治才終於痊癒。
縱然皇后總是寧願自己跟自己下棋都從來不主動與他說話,但也從不曾開口攆他走,更沒有為日日只能睡在軟榻上這件事對任何人抱怨過隻字半句,當然,這“任何人”裡包括他。
他在床上躺了那麼許久,每晚側過身便能看到皇后蜷在軟榻上的背影,看得久了,最初的心安理得不知怎得就消磨殆盡了。
一日夜裡風寒,對著軟榻那方的窗戶沒關嚴,他夜裡淺眠,被皇后的咳嗽聲吵醒,睜開眼瞧見她起身關窗的身影,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好像就是自己佔了她的地方才導致她受了風寒似得。
兀自思索了良久,他踟躕著,終於開口朝那邊喊了聲,“皇后......你過來躺下。”
他說話時刻意壓著嗓子,總覺得這樣聽起來才更像命令,會更加有威嚴些,但皇后只轉過身朝這邊看了眼,簡短回了聲說不必,便仍舊回軟榻上去了。
好不容易破天荒般的主動示一回好,卻就這樣一頭撞上了塊兒千年不化的冰雕,任誰也膈應的慌,但皇后不承他的情也好,反倒教他的心安理得又回來了些。
只是接下來連著好幾日,白天見她喝藥,夜裡聽她咳嗽,他終究還是過意不去了,臨到晚上就寢後,再三考慮了下,起身走到軟榻邊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大義凜然道:“朕和你換,你睡床上去,那裡暖和。”
她聞言轉過身來瞧著他,沒立刻起身,淡淡問了句,“皇上的風寒好了嗎?”
尋常關心的一句話怎的從她口中說出來便總像是冒著寒氣兒似得,他聽著只想若是這會子說已好了,恐怕她明日就要請他回承乾宮去,當下一時躊躇,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沒有,“但你們姑娘家身嬌體弱和朕比不得......”
卻不料皇后聽著這話忽然忍不住笑了聲,朝夕相處了快三個月,他還是頭回見著皇后有個笑臉,剎那間臉上一陣熱騰騰的燒起來,滿身的不習慣,質問她:“你笑什麼?”
她從軟榻上坐起來,拿個枕頭放在身後靠著,微微仰著下頜就那樣平視著他,問:“皇上長這麼大,可騎過馬?可親手挽過弓射過箭?想來是沒有,太后這些年將皇上當成只金絲雀養著,除了言聽計從什麼都沒有教過,皇上的身板兒,姑娘家怎麼比不得?”
“你......”他一時語滯,想反駁卻又想不出她說得有哪裡不對,遲疑了會兒,惱羞成怒催了聲:“比不得就是比不得,你快點起來,朕困了,要睡覺了!”
他的不客氣倒像是將她逗樂了,乾脆利落答應了聲“好”,卻是慢悠悠從榻上起身,人躺在床上了,翻過身瞧了他一會兒,卻難得溫聲說了句,“皇上在那睡不慣,拿著被子過來,否則萬一傷寒再加重,這一個冬天恐怕都好不了了。”
她一向極少同他說這麼多的話,那般松泛的語氣更是聞所未聞,他聽在耳朵裡都覺得驚奇不已。
而她說完便向裡側翻了個身,背對著外側,留出了一大片空處專門給他。
他原不想做出所謂的“低頭”的,但站在軟榻邊晾了會兒,身上都要沒半點熱乎氣兒了,看看狹小的軟榻,再想想寬大暖和的床,便也沒什麼好拘著那許多的,抱了被子幾步過去同她背對著背安置下了。
他從前不知道枕邊躺著另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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