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第3/4 頁)
他而言總歸併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他懂得知難而退,先直起身移開了目光,“那奴才這就去太醫院為娘娘取些化瘀的藥膏回來。”
這大概是晏七所能想到最合情合理的法子避開她的視線去喘口氣,但皇后卻直言說不必,隨即出其不意地問:“你那時候在亭子裡……”
她果然還是提起了亭子!
他簡直一瞬間像是站在了斷頭臺上,只等著那一刀落下來,若教她知道他生了不該有的妄念,他還有什麼資格留在棲梧宮,留在她身邊?
他的一顆心大概還是敏感的很,只教她寥寥剛開個頭的幾個字便在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前所未有的忐忑,胸膛中擂鼓一般一通急促地跳個不停,連額上都不由自主浸出些細細密密的汗珠來。
他的激烈反應教皇后瞧著都微微訝然,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緊張了嗎?
原來這人緊張時不會紅臉,只會紅耳朵尖兒,彷彿全身的血液全衝著那兩處去了,聚集出鮮豔的顏色,與眼角的硃砂痣一起看時,會生出一種處處可憐的脆弱感,教人不忍再去逼迫他。
她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兒,終究還是停頓下來,接了句無關緊要的:“你那時一心護著本宮,自己有沒有受傷?”
話說出來彷彿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她對著他,總會不忍心,不忍心苛責,也不忍心刨根探底的追究。
晏七又逃過一劫,也幸而她身邊從來不帶多餘隨侍,當時亭子外空無一人,否則他現下要面對的何止她一個,又哪裡能如此輕易過關。
他勉為其難地扯了扯嘴角盡力衝她露出個笑來,搖頭道:“奴才沒事,勞娘娘掛心。”
想問的也不必問了,皇后也覺得氣餒,輕輕撥出一口氣,抬手一指他身後的海棠立櫃,“你去看看,那櫃子裡似乎就有化瘀的藥膏。”
晏七答應了聲,依言去那櫃子裡取了合適的藥膏,又站在榻前雙手將藥膏承到她面前。
她沒有接,躺在榻上紋絲不動,指使他,“本宮看不見,你來替本宮上藥。”
晏七不敢多想也不敢不從,乖乖往她身邊去,不好太靠近只坐在榻沿邊兒,開啟藥膏的盒蓋發現直接用手去上藥不合禮數,於是請她稍等,又起身自妝臺上找出一塊兒小巧的青玉板,拿在手裡,方才覺得妥帖了。
皇后半倚軟枕單手撐著腮,目光定定看著他在屋裡來來回回走動的身影,挑了挑眉一言不發。
好容易一應俱全了,青玉板觸碰到面板上清清涼涼,他動作輕柔珍重,可才兩個來回,皇后突然忍不住笑著躲了下。
晏七不解,忙問:“娘娘怎麼了?”
她看著他,有些無奈,“你下手重些,本宮怕癢得很......”
晏七的耳朵尖兒立時又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似得,咕噥著嗯了聲,半垂著眼睫,視線一動不動地只停留在她脖頸處的傷痕上,努力讓自己專心致志的去塗藥。
但許是空曠的殿內太過寂靜,靜到他都可以清晰聽見她極輕的呼吸聲,經過寬闊的空間傳到耳朵裡,便被無限的放大再放大,最後佔據他整個神經。
他需要說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於是沒話找話似得問:“娘娘那時候面對姜侍郎,害怕嗎?”
這問題可真不算好,但皇后也很認真回想了下,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他:“那你呢,你衝上來擋住他的時候會害怕嗎?對於本宮他無論如何都會有顧忌,但是於你,他或許真的會殺了你。”
晏七怔怔地,覺得自己與她,二者不可相提並論,但她問了,他斟酌了下,也如實回答,“奴才可以有事,但奴才不能看著娘娘有事。”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0-04-02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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