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第3/5 頁)
去棲梧宮打聽過了,皇后娘娘今兒沒往偏殿去,就歇在正殿了。”
既然不知他會不會去也仍舊歇在了正殿,想來封閉西經樓果然還是有些效用的。
皇帝手掌拿著茶盞,食指輕敲在邊緣,來來回回敲了十幾遍,聽見林永壽湊過來試探地問了聲,“那奴才去傳步攆,皇上今兒晚上擺駕棲梧宮?”
話音還未消散,茶盞落在桌面上啪嗒一聲,皇帝抬眸瞧過來一眼,卻說不去,“人已經在棲梧宮裡了,就先耗著吧。”
耗什麼呢?
耗到她收起自己所有銳利的稜角。
縱然他曾經也受益於此,但如今已經不需要了,他亦不喜歡,所以才想要設法一點一點去磨平,最好打磨成他喜歡的樣子。
姜家女又如何,來日方長,總歸她既然做了他的皇后,就再不可能有別的身份。
臨至年節那幾日正巧大雪初霽,宮中也開始忙碌起來,各司前往棲梧宮回事的人在宮門前來來往往,皇后事務繁忙,不得空再陪著扶英,但又怕她悶著,便每日傳了許雁南在偏殿教她學習箜篌以打發時間。
晏七日日穿行在兩個偏殿之間,卻不敢抬頭,不敢停留,更不敢再隨扶英進正殿伺候,扶英每每問起緣由,他這廂縱然有一籮筐的藉口全都找個遍,挨不過時候一久,扶英一樣開始狐疑起來。
一日,恰逢外頭有婢女前來請她去用午膳,她不著急去,偏過臉盯著晏七好一會兒,鄭重問,“這些日子可是有人私底下給你做筏子不教你再在阿姐跟前露臉了,純致嗎,還是粟禾嬤嬤或是別的誰?”
也難怪她這麼猜測,晏七一個方才從別處召進來的新人,陡然得了主子諸多寵信,尋常若出些老人依仗資歷打壓他的事,倒是也不稀奇。
到底是承國公府的小姐,年級雖小想法卻世故。
晏七忙笑說沒有,衝她抬了抬手,“只是因為奴才手上的傷,前些時候太醫將藥膏中加了一味草藥以促進傷口癒合,卻導致那新藥味道有些刺鼻,紗布蓋不住,所以是奴才自己不便出現在娘娘面前,和旁人無關。”
“唔?是嗎?”扶英的疑惑堆了那麼久,只教他如此三言兩語如何消的去,她雙肘撐在桌案上,身子向前湊近他纏著紗布的手嗅了嗅,隨即皺了皺眉,“好像是的噢......”
提起這茬兒了,她又有些擔心他的傷,問:“那新換的藥有用嗎,你的手現在還痛不痛?”
晏七眉目溫和地看著她,話說得一五一十,“多謝小姐掛懷,奴才的傷口現在已經在逐漸癒合了,只要不大力碰到就不會痛。”
“那太醫有沒有說還得多久才能完全無礙?”她依依追問道:“我還記著你的影子戲呢,回頭正好可以教雁南在一邊以樂聲相合,不比外頭戲臺子上的咿咿呀呀有趣得多......”
扶英說著突然想起什麼,眸中一亮,問他:“你應該沒有去外頭看過戲吧?”
晏七搖頭,“不瞞小姐,奴才自進宮後便再也沒有出去過。”
“那你想不想出去?”她面上興沖沖地,“上回阿姐還答應我有時間就派人帶我出宮玩兒去呢,她這段時間忙得很,也沒法兒陪我,我現在去說,她心疼我悶得慌,肯定能成。我還能帶你去國公府轉轉,我跟你說,三哥悄悄在府裡養了兩隻毛色雪白的銀狐,好看的很,只可惜聽說前段時間好像病死了一隻,不過咱們現在去還是能看到一隻的。”
禁庭中的道道宮牆已經隔絕了晏七十多年之久,牆外的繁華世間對他來說早已成了前世的幻境,去流連一趟當如夜半做了一場清夢,夢醒了,便也就一應全都該拋之腦後。
扶英眸中的殷殷期待能教他說不出半點不情願的話,而她話中說要帶他去承國公府,卻教他無端生了嚮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