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4/4 頁)
公子,他倒是在朝堂上,外人也不必知道他與皇后之間的恩怨,但只看他順從接了賜婚的旨意叩謝皇帝隆恩,也知道他和皇后不是一條心。
從前國公在世,哪怕國公遠行,皇后仍舊是國公府一黨的支柱,朝臣自然聽憑差遣。
但如今,內外臂膀齊齊被斷,皇后一個被困在深宮的女人,上不了朝堂入不了金鑾殿,縱然她有天大的本事,外頭的人,也無法再仰仗她撐起國公府了。
人性本就趨利避害,從前能效忠國公府,如今自然也能轉頭投靠皇帝,沒什麼稀奇的。
更何況,她與皇帝是夫妻,外人於情於理都可以認為他們是一家人,這樣一想,好歹利害也就不必再多做權衡了。
林永壽走後許久,皇后始終一言不發,她或許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所以等真正到來的時候並沒有顯得很意外。
過了會兒,她吩咐屋子裡的人都退下,連晏七都沒有留。
他不能放心,方踟躕喚了聲,卻見她抬眸朝他笑了下,“本宮喝了藥有些乏了,今日想早些就寢,你先回去吧。”
他心頭憂慮未消,“娘娘真的沒事嗎?”
她搖頭,“沒事。”
晏七終於不好再多說什麼,臨走前懇請粟禾晚上盡心些,便只得自回了居處,這一晚,他睡得並不安穩。
翌日闔宮前往秋狩的陣仗很大,他是剛剛閉上眼便被外間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了,朝更漏看了看,雖還未到上值的時辰,但也再無法閉上眼,索性起床洗漱,迎著灰濛濛的晨光便往棲梧宮去了。
他在偏殿的書房檢視宮務打發時間,卻不想直等到日上三杆才見正殿裡喚人進去梳洗。
他蹙眉、疑惑,又等了半會兒,直到料想那邊已諸事完畢,才起身過去。
踏進正殿時,他嗅著屋裡的蘅蕪香似乎比往常濃了許多,飄在空氣裡,驟然聞起來甚至有些悶。
他卻也未曾多想,繞過抱柱見皇后坐在桌案旁單手扶額,低著頭,只一面側臉也能看出滿滿的倦怠,想來昨晚也是一整夜未得安眠。
可當他稍稍詢問兩句關切之語,她便抬起頭來,恍若無事地笑笑,說自己只是沒睡好,有點困而已。
她照常用膳,照常處理闔宮事務,他在一旁伺候筆墨,待她閒下來了,兩個人相對坐在軟榻上,他看她煎茶,又或是對弈一局,更或是賭書潑墨消磨時光......
宮裡到處都是靜靜的,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她笑起來的時候,似乎還比往常多了。
但到了傍晚時,她喝過藥還是稱累了,要他早些回去。
晏七一時倒也不疑有他,告了退便出宮門往回走,一路行到居處,手放在門框上卻沒有推開,思索半晌還是又轉身,步子忐忑地回了棲梧宮。
邁進宮門見粟禾果然沒有在正殿裡值夜,人守在門口,這時辰還未到下值的時候,偌大的棲梧宮此時卻鮮少能看見走動的下人。
他眉頭緊皺,疾步過去,“還請姑姑告知,娘娘此時究竟有沒有安歇?”
粟禾面上亦是愁雲慘淡,嘆一口氣,根本未曾攔他,“你進去一看便知,如果說得上話,便也勸勸娘娘吧!”
晏七隱約知道不妙,忙推門進去,尋著那斷斷續續,呢喃一般的吟誦聲穿過珠簾、繞過寢間門口的屏風,便見她赤足站在地板上,身上只穿了件寬鬆的寢衣,頭髮全都披散著,一手拿劍隨意揮舞,一手執酒壺,仰頭正往嘴裡傾倒。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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