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3/4 頁)
“你怎麼進來了?”
他面上的笑實在刺眼,她皺著眉撇開目光,欲抽回手腕卻被他牢牢抓住,長眉一挑,偏要繼續追問她,“我倒好奇的很,究竟什麼東西才能將你嚇成這幅模樣?”
他此時大概在為看到她鮮少的狼狽而感到愉悅,一字一句盡都是不加掩飾的嘲諷與戲謔。
皇后不由怒上心頭,使了狠勁一把甩開他的手,“與你無關,出去!”
“哼,與我無關?”皇帝瞧著她忽而冷笑一聲,“姜扶桑你不妨捫心自問,你手上沾染的那些人命,有哪一條是與我無關的?”
他把話說得篤定,從大婚第四日她下令處置的乳母,到慈安宮裡要他親眼看著太后如何含恨而終,再到杖殺承乾宮御幸的宮女......諸如此類數不勝數。而乳母是太后的眼線,太后是他的夢魘,那宮女,則不過是個一時興起的玩意兒。
那些人,或是死有餘辜,或是死不足惜,但每一次處置,她都毫不避諱地讓他親眼目睹,他們是仇敵,卻也是同夥。
直到那孩子的夭折,打破了一切的平衡。
那個孩子,是個例外......
他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絲念頭,轉瞬即逝,卻仍教他止不住朝她側目一眼,眸中有些輾轉掙扎,說不清道不明。
皇后從床上撐坐起來,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話音盛滿疲憊,“我今日不想和你吵,也不想與你同坐一桌恩怨相對,回去吧。”
相互強硬慣了的兩個人,她突然收起尖刺後顯露的熨帖倒教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坐在床邊竟渾身都開始不舒服起來。
兩下里還是煩躁莫名,轉過身去仍坐的四平八穩,撂下句話來,“這宮城姓鄢不姓姜,我在哪裡都無需你來置喙。”
皇后著實心神俱疲,沒打算跟他逞口舌之快,撇開目光自顧從床上起身,下床時被他坐在床沿中央的身形擋住了去路,未及多想伸手在他胳膊上推了一把,“讓開......”
這麼一下子卻無緣無故成了爆竹引子,皇帝不知哪根筋沒搭對,脾氣上來了偏就不願意如她的意,轉過頭眉頭緊鎖衝她猛咂一口氣,下意識抬起手臂揮了下,卻不料手肘正好不偏不倚撞在了她身前......
寢衣料子總是薄軟細膩,縱然系的嚴嚴實實,一下子碰上去的觸感卻分毫之間都是明明白白。
滿室驟然沉默下來,兩個人皆徑直呆愣在當場。
四目相接良久,他親眼看著她眼中的震驚漸漸褪去,惱怒翻湧著圍上來,看他就像在看個膽大包天的紈絝子弟。
她緊咬牙關,五指握成個拳頭下一刻就要動手的架勢,他腦子裡卻一時連躲都想不起來往哪躲。
幸而外間突然傳進來一串腳步聲,扶英笑得歡快從畫柱後跑進來,帶起來一陣風,霎時吹動了這死水一樣的局面。
一聲“阿姐”將她一貫的莊重全都拉了回來,冷冷刺他一眼,挪了挪地方繞過去,一邊在腳踏上趿鞋一邊衝外頭喚了聲,吩咐人進來伺候更衣。
皇帝呢,這會子也是面上無光,只稍稍回想些許,便覺得胸口憋悶得厲害。
抬眼見皇后嫋嫋往屏風後頭去了,低著頭瞧一眼手中的錦帕,兩下看不過去,隨手往床榻上一扔,枯著一張臉繞過面前正蹲身行禮的扶英,徑直起身大步邁出了內寢。
這頓午膳,到底是沒用成。
☆、第二十章
自永定六年始,此後每年初冬時節的第二個月初,宮中總有一場盛宴。皇后生辰禮同天子,當日百官皆需親攜誥命家眷入宮朝賀。
今歲也不例外,尚且未及傍晚時分,長禧宮內外已宮燈高懸,燈火煌煌然一直照耀延伸到明崇門前去,入宮覲見的官員及家眷便踏著那輝煌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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