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第2/5 頁)
她嘶地一聲輕呼,髮髻上的珠釵掉落在地上轉眼被他踩到了腳底,咔嚓斷裂的聲響聽起來簡直像他手底下她的骨頭。
她掙扎起來,怒喝出聲,“你問我去做什麼?現在下落不明的是我爹!僅憑一道摺子上說是船沉了,你們便都說人已經死了,異口同聲,但究竟這人是真的沒了,還是你們希望他沒了?”
一言誅心,她是悲痛過了頭,才會將那些人人隱晦的念頭徑直襬到明面上來,皇帝被刺到了痛處,著實怒極了,“你就這麼不信我?是不是就連這天災你也覺得是我動的手腳?”
“天災還是人禍,總要查了才知道!”
皇后用力去扯他的手,衝外頭揚聲喚粟禾進來,人才剛剛踏進門口一隻腳,被他一聲怒氣騰騰的“滾”喝止了步子。
他教林永壽關門,說誰敢再往前一步就殺了誰,君無戲言,哪裡還有人敢輕舉妄動。
她言語的刀子很能刺進人心裡去,皇帝覺得胸懷裡有點痛了,於是不管不顧地也要還她一刀以洩心頭之恨。
“只一句船沉了你不信是嗎,好!那我告訴你,底下人不會、也不敢那麼莽撞,堂堂承國公的死訊豈能是隨意就可以報上來的?海上遇險,波濤洶湧之下別說是人,就是三四層高的大寶船,等風波平息後再去打撈,也都只剩下了一塊塊殘缺的碎片,飄在海面上七零八落,拼起來還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更遑論海里還有能吃人的東西,承國公,現在能不能找到屍首證明他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他還活著!”
“你......!”
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全身忍不住地顫抖,臉上早已血色褪盡,連唇都是白的,微微張開嘴重重地喘/息、心口劇烈起伏地樣子彷彿下一刻就要折斷的花朵。
皇帝卻覺得胸懷裡更痛了,沒有一點快意,忙下意識鬆開鉗住她胳膊的手,微微側臉調開視線不願看她的樣子,眼角餘光卻瞥見她真的成了一朵被折斷的花兒,癱倒在地上迅速枯萎了下去。
他心裡猛一驚,一顆心瞬間就墜入到深淵底下去了,倉惶地屈膝去扶她。
她是絕望透頂了,雙目通紅,看著他的眼神簡直像在看個不共戴天的仇人,於是孤注一擲地揮起手掌猝不及防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滾開!”
極為響亮的一聲之後,周遭突然寂靜下來,皇帝只聽得見耳朵邊猶如蜂鳴般嗡嗡地響個不停,他似是一霎怔住了,艱難地皺了皺眉,抬手抹一把嘴角,看著指尖上的鮮血居然奇異地沒有暴怒而起。
他抬眼去看皇后,那一巴掌大約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她半伏在地上,正雙臂撐地掙扎著想要起身,儀態端莊什麼的,早就成了虛無縹緲的東西。
皇帝看著這樣的皇后只覺得心裡更加難受得厲害,他定定地瞧了會兒,突然俯身過去抓著她雙臂,不由分說一把將人摟進懷裡來,力道大得直教她半分都動彈不得,額頭撞在他胸膛上能聽見“咚”地一聲悶響。
他自己都免不了輕輕哼了一聲,但話還是說得很利索,“是我說錯了話,我會派人夜以繼日地去方面幾十裡的海域仔細找,直到找到個子醜寅卯為止,絕對不會弄虛作假混淆視聽。但此事是天災還是人禍我真的不知道,一樣也會教人去查。你別懷疑我,你想想,我就算不喜國公,也不會用這樣的法子、在現在這樣的時候去除掉他,沒有了他,朝堂底下眾人的心懷鬼胎便都要一個接一個地露出來,我往後的日子又會比現在好幾分?”
一口氣不間斷說了這一串,流暢的簡直像打好了腹稿似得,話音聽起來掏心掏肺,誠意十足,但懷裡的皇后似乎已經成了具沒有魂魄的軀殼,也不知她究竟聽進去沒有。
他低下頭想去檢視一眼,卻聽得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但因為他抱得太緊不能動,她嚎啕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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