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1/5 頁)
☆、第十五章
西經樓派去給晏七傳信兒的宮女原不是知意,但她託了送書籍的名頭主動將差事攬下來,因去的時辰比往常早些,踏進映春庭時,正見晏七彎著腰將庭院南牆根兒生起的一些雜草除去。
他此時還未換上內官佩服,穿一身淡青的長衫,半掌寬的衣帶環腰,堪堪系出來個長身玉立的身姿輪廓,加之他膚色偏白,骨相秀致舒朗,靜靜隱在晨間的薄霧中,不論落在誰人眼裡,一寸寸也盡都是青松翠柏般地清雅俊秀。
原來生得好看的人縱然是做粗活也都是賞心悅目的。
知意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腳步落在門口不自覺頓了許久,直到他聽見動靜轉過頭來,瞧著她眸中未加掩藏的失神,倒先有些面上掛不住,輕咳了聲,問:“今日怎的來得比往常早些,是有別的事嗎?”
她到底還是年紀小,只待回過神,視線甫一碰上他,兩頰便立時騰騰燒起來,心慌意亂之下忙移開目光,低低嗯了聲,“是有事,昨日二小姐聽了你講的故事喜歡得很,回去後便向娘娘請了恩准,下半晌申時想召見你入西經樓,要你早些做好準備。”
晏七聞言微怔,顯得有幾分意外,一時沒應聲,過了會才點點頭說自己知道了,從她手中接過書箱後並不多言,只慣例道聲謝,隨即請她慢走,言行間都是例行公事公辦的疏離。
知意覺得氣餒,但也不知道該如何更靠近他些,一來二去次數多了,如此淡淡的幾句話倒反而教她習以為常。
因她也不敢想象若晏七有一天變成了油嘴滑舌的諂媚之人,那會是何種模樣。
送走了知意,晏七回到屋裡,瞧著角落裡放置的幕布與剪紙人偶,心底不知為何竟莫名忐忑起來,那原就是個哄小孩子的把戲,昨日拿出來只為哄得扶英能安分坐著片刻消磨時光,誰料今日卻就有“引火燒身”之嫌了。
一早上,他坐在書案後謄寫書籍,腦海中卻忍不住反覆思索屆時面對皇后,自己該如何泰然自處?
而要講什麼故事又是另一個讓晏七為難之處,他實在想了很久,從清晨得知訊息時分一直輾轉到下半晌臨出發前,才終於帶著破釜沉舟般的決心定下了個一本正經的神話故事,可能會少了些能逗得扶英捧腹大笑的趣味,但勝在故事本身大氣磅礴,不至於那麼......“小孩子氣”。
今日的申時總像是來得格外熬人,好容易瞧著快到點兒了,晏七便出門往西經樓去。這廂方才行過水上游廊踏上樓前的小廣場,一抬頭見三層視窗處趴著個小人兒,只露出個腦袋,遠處看著就是個模模糊糊的小點兒。
扶英其實早看到他了,這會子見他望上來便揚手揮了揮,示意他快些。
晏七遙遙衝她欠身示意以做回應,行走間忽然聽聞身後岸堤上有人聲傳過來,他回頭眯著眼略略分辨了下,卻是承乾宮的首領太監林永壽帶著兩個小內官,正抬個大木箱子正往西經樓而來。
他這才記起,正午用膳時確實聽李故提起過,聖駕已然回鸞了。而林永壽掌管殿中省,是皇帝身邊的近侍之人,來這一趟必然是有聖意在身,只是不知是否是為迎皇后回棲梧宮的?
晏七轉過身來抬眸朝西經樓虛無地看了眼,恍若心湖中央被扔進了一塊石子,未見有滔天大浪,卻一層層漾出了細小波瀾。
在樓中一層歸還書籍時,林永壽也到了,但粟禾並未引他上樓去,自行前去通報了聲,等了半會兒,才見皇后牽著扶英一道下了樓。
林永壽一霎轉臉堆上笑,畢恭畢敬朝樓梯口處彎下腰去,“老奴拜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他是個極其尖銳的聲音,說起話來總像是故意吊著嗓子,教人聽得不舒服。
皇后淡淡瞥了眼他身後的箱子,言簡意賅問:“你所來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