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第1/3 頁)
這句話如同水滴油鍋,在空蕩蕩的大殿中炸出一片嗡嗡之音。
私賣御賜可是重罪,這個罪名背在身上,舒清嫵便永世不得超生!
舒清嫵低下頭,狠狠衝御座磕了三個頭。
一下,兩下,三下。
“臣妾不認。”舒清嫵啞著嗓子開口。
第17章
那聲音委屈極了。
沙啞中帶著些欲哭無淚,有又些無辜與羸弱,卻還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韌勁兒與堅持。尋常人聽了,都要動幾分惻隱之心。
但太后不是尋常人,宮妃們也無一人是尋常人。
舒清嫵話音落下,就聽端嬪厲聲道:“你別狡辯了,你家中什麼境況,宮中人人得知,自你進了宮,哪日不是緊緊巴巴過日子,就為讓孃家寬鬆一些。”
舒家確實不如以往,也確實落寞至此,家中叔伯有些能力的,大多在書院裡教書,因著書院也只是尋常書院,名頭不顯,束脩也不過聊聊維持生計。
除了舒家那個寬敞幽深的大宅和曾經響噹噹的書香世家名頭,其餘的榮華富貴都隨歷史化成塵煙,早就消失不見。
不過十五載,便就落寞至此。
即便就是如此,舒家其實也沒窮到揭不開鍋,靠一個出嫁的女兒施捨度日。
但舒清嫵她娘,她的親生母親,偏偏就喜歡伸手跟女兒要東西。
她在信裡寫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那叫一個可憐巴巴,原來舒清嫵心軟,也總聽她那一套弟弟立起來也對她有幫助的鬼話,便是宮裡再艱難,都不肯駁母親的面子。
百八十兩的,緊著些湊一湊,悄悄當掉一些體幾,也到底能給湊出來。
但她無論從前和現在,都不知道這事譚淑慧其實早就心裡有數。
原來她沒當回事,覺得這不是什麼要緊的把柄,現在瞧舒清嫵越發有得寵的架勢,因為她陛下連自己都未曾召幸,嫉妒加上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她今日就想往舒清嫵身上下死手。
舒清嫵又對太后行大禮,抬起頭來時,就連眼底都泛著紅絲,顯得可憐至極。
“端嬪娘娘,臣妾以為,家境只是個人私事,當不得大庭廣眾之下便要抨擊。但娘娘看不起咱們普通出身的平民百姓,咱們便也從不惹端嬪娘娘的眼睛。”
她淺淺喘了一口氣,不等端嬪回覆,立即就看向譚淑慧:“惠嬪娘娘說有人稟報,說臣妾私賣御賜之物,那麼請問臣妾賣的是何物,收了對方多少銀錢,物證在何處,人證又在何處?”
她連番質問之後,又變得異常謙卑,對太后和皇帝陛下行過禮之後低聲道:“臣妾對天發誓,臣妾絕不曾私自當賣御賜之物,還請太后娘娘、陛下明鑑。”
惠嬪眉峰一挑,很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在跟舒清嫵一年多的相處裡,她發先對方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她似乎很溫和,做事非常謹慎,說話也異常溫柔。
她從來都不曾這般凌厲過,身上的那股堅定,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回頭看了一眼她臉上的堅毅,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另一個陌生人。
就在這時,太后悠悠開口:“惠嬪,私賣御賜可是大罪,你可有認證物證?”
譚淑慧被太后的聲音叫回來,俯身道:“回稟太后娘娘,臣妾有認證,至於物證因事情太過隱蔽,並未發現。”
太后就道:“既然如此,便把人帶上來吧。”
譚淑慧身邊的管事姑姑譚紅葉便迅速退了出去,不多時領了個哆哆嗦嗦的小黃門進來。
這個一來一回的速度,顯然譚淑慧早有預備。
舒清嫵低垂著頭,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心裡有些好奇,看這些人能說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