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1/3 頁)
譚淑慧異常溫和,她看著駱安寧柔聲問:“駱選恃,怎麼只你一個來了,齊婕妤呢?”
與駱安寧同住一宮的婕妤齊夏函是個病秧子,一整年裡一多半的時候都在生病,此刻見她不來,估摸著又是病了,譚淑慧才有此一問。
果然如眾人所想,駱安寧屈膝福禮,輕聲道:“回稟惠嬪娘娘,婕妤娘娘這些時日因寒症發作,精神不濟,無法給太后娘娘請安,特地讓臣妾代她給太后娘娘告罪。”
譚淑慧嘆了口氣,言語之間頗有些惋惜:“她也是可憐見的,行了,你坐吧,一會兒太后娘娘該到了。”
待眾人都坐下,安靜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工夫,太后娘娘才姍姍來遲。
元蘭芳從雅室匆匆而出,朗聲道:“太后娘娘到。”
隨著她的唱誦聲,諸位嬪妃起身跪下,異口同聲言:“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舒清嫵跪在諸人之後,耳骨輕動,入耳是一片琳琅環佩之音。
如今大齊最尊貴的女人,先帝的原配皇后,當今陛下的親生母親張文雁,一步一頓從寢殿內緩緩而出。
舒清嫵先聽一陣環佩聲,再就是一股馥郁馨香的依蘭香縈繞鼻尖。
一道柔和的嗓音響起:“都起來吧,賜坐。”
舒清嫵跟著眾人起身,淺淺坐在最後面的繡墩上,半垂著眼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對於這位一輩子順風順水的張太后,她沒有太多的期盼,也沒有更多的好奇,畢竟上輩子她已經對她太過熟悉,完全不必要重新再認識一回。
但死而復生,重新再見故人,舒清嫵還是覺得有些新奇的。
她不新奇這些人,她只新奇這件事。
舒清嫵也不抬頭,用餘光往太后那邊看去,就見她今日穿了身海棠紅的繁花緞襖裙,衣裳的金銀絲繡彷彿風中的雲朵,在她的袖釦裙襬搖曳。
太后娘娘今歲不過剛滿四十,正及不惑之年,論說年紀,其實也算不上太過年邁。
加上自小養尊處優,她如今看上去不過三十幾許的年歲,是異常的青春明媚。
然先帝殯天才一年,太后就如此華麗打扮,實在是有些不太穩妥的。
但太后唯吾獨尊慣了,旁人也不敢多勸阻,只要皇帝陛下不開口,就沒人敢說太后奢華鋪張。
此刻她頭上斜簪著一隻鎏金飛鳳步搖,鳳鳥喙中銜著一串紅寶石串珠,在她烏黑的髮間搖曳波動。
“幾日不見,你們瞧著氣色都很好,哀家便也就放了心。”
她聲音輕柔,似乎是位異常慈和的長輩,在諄諄教誨不懂事的晚輩。
“無論是否有無侍寢,都要事事以陛下為先,以宮規為要,哀家知道你們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可莫要辜負哀家的信任。”
舒清嫵微微皺起眉頭,聽太后這話裡有話的,似是在意有所指。
果然,還不等嬪妃們出言應答,就聽太后突然點名:“舒才人。”
舒清嫵心中一嘆,立即起身行禮:“太后娘娘,臣妾在。”
張太后垂眸看向她,見她面容明麗,嫵媚動人,便只是遙遙站在那彎腰行禮,也顯得窈窕翩躚,渾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絲錯處。
太后端起茉莉白茶淺淺抿了一口,慢條斯理道:“舒才人,聽聞你在宮道上頂撞主位,是也不是?”
舒清嫵端端正正跪下來,衝太后行大禮,然後便起身跪在那輕聲言:“回稟太后娘娘,臣妾不曾頂撞主位,只今日有幸在請安路上偶遇幾位娘娘,說了幾句家常話而已。”
太后眉頭一豎,語氣立即嚴厲起來:“你還敢詭辯!別以為陛下先召你侍寢,你就能越過主位嬪妃去!”
舒清嫵知道太后這是藉機發難,估摸著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