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1/4 頁)
施嫿提起筆來,在紙箋上寫起來,一個個秀氣的小字便躍然紙上:陳皮二錢,茯苓二錢,赤芍二錢……
寫罷停筆,她將那紙箋提起來,輕輕吹乾墨跡,笑著遞給婦人,道:“按照此方抓藥,只服一劑便可解渴,三劑下去病就大好了,嬸嬸若是不放心,待服過三劑之後,可以來我們醫館複診,不另收您的診金。”
那婦人聞言大喜,病容都去了三分,高高興興地接過藥方,連聲向施嫿道謝,稱讚許久,這才去抓藥了。
這時,旁邊一直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語帶崇敬地道:“我什麼時候能像嫿兒姐一樣厲害,給病人看診?”
這時,後堂轉出來一個青年,調侃道:“那你怕是要再學個十幾載,才能比得上嫿兒一半了。”
說話的青年正是林寒水,少年聽罷,十分不服氣,道:“可是嫿兒姐看起來年紀也不比我大多少,為何我就要學十幾載?”
林寒水失笑,指了指他:“你十二歲。”
然後又指了指自己:“你姐夫我如今十歲有九。”
少年莫名,不知他這話何意,林寒水繼續笑道:“我六歲識字,七歲開始看醫書,十歲已認得了大半藥材,十一歲隨同爺爺出診,這樣下來,我的醫術還稍遜嫿兒一籌,你仔細算算,你得學上多少年,才能與嫿兒一般厲害?”
聽了這話,許衛撇了撇嘴,道:“我爹是秀才先生,說不得我就比姐夫你聰明呢?”
林寒水卻是一笑,道:“你還是老老實實讀書去罷,明年年初縣試,你若能過,你爹都要燒高香了。”
許衛皺著眉頭來,不高興地嘀咕道:“我不愛讀書,縣試肯定過不了的,何必浪費時間?”
林寒水笑著整理藥櫃,道:“與你爹說去,你翎哥當年如你這般大的時候,小三元都中回來了。”
許衛一聽,頗有些頭疼,心知這若是說下去,恐怕要沒完沒了,連忙岔開話題,轉向施嫿道:“嫿兒姐,翎哥是不是要參加秋闈了?”
如今謝翎也有十五歲了,他跟著董夫子學了整三年,八月一到,包括謝翎在內,大乾朝所有應試的學子都要前往省城布政司駐地,參加三年一度的鄉試。
施嫿笑著頷首道:“是,過幾日就要考試了。”
許衛信心滿滿道:“翎哥讀書那樣厲害,此次肯定能中頭名,解元非他莫屬!嫿兒姐,我先走了,我姐若問起我來,你就說我回家看書去了。”
他說完,吐吐舌頭,一溜煙跑了,林寒水沒好氣笑道:“看的什麼書,估計又偷摸著哪兒玩去了,也就騙騙他姐姐。”
林寒水一年前成了親,妻子名叫許靈慧,是個秀才先生的女兒,很是賢惠勤快,夫妻兩人頗是恩愛,林家娘子雖然對於施嫿沒當成自己的兒媳婦十分遺憾,但是遺憾一陣子,也就看開了。
許衛是許靈慧的幼弟,經常來懸壺堂玩,對學醫也很有興趣,奈何他的秀才爹一心一意想要他考個功名回來,許衛小孩子心性,尚未開竅,只一味偷著玩。
林不泊出診去了,懸壺堂只有施嫿和林寒水坐診,今日病人不是很多,等到了上燈時分,天色暗下來,施嫿便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紙箋,道:“寒水哥,我先回去了。”
林寒水正捏著一把藥材嗅聞著,聽了才回過神來,道:“現在麼?謝翎下學了?”
“想是快了。”
施嫿才說完,外面便進來了一個人,身形清瘦,挺拔如青竹一般,手中拿著一把油紙傘,雨水順著傘滑落下來,在地上暈開點點水跡。
那人進了門,昏黃的燭光爬上了他的衣角,落在淺青色的棉布衣袍上,襯得他整個人顯得很是斯文清雋,林寒水笑著招呼道:“謝翎來了。”
那人嗯了一聲,道:“寒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