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4/4 頁)
他說著,又道:“喝了之後,便會發汗,若還有不妥,就來醫館找我,莫耽擱了。”
謝翎點點頭,又道了謝,林寒水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不是要參加秋闈了麼?要去學塾,恐怕無法照顧嫿兒,不如我讓靈慧過去一趟?”
謝翎笑笑,婉拒道:“不必麻煩靈慧嫂子了,夫子如今也不在書齋,我去了學塾也無用,在家溫書也是一樣的。”
林寒水瞠目:“不是秋闈近在眼前了,你們那先生竟不管你們?”
董夫子教學生一概就是這樣,放羊吃草,愛怎麼學就怎麼學,別說區區一個秋闈,便是來年春闈,謝翎想他都不會放在心上的,遂笑道:“夫子脾性古怪,但往常也是十分盡心的,只是做學生的要自己多用些心思了。”
他說完,便別過林寒水,往城南的方向走去,謝翎腳程很快,一手撐傘,一手拎藥,細密的雨絲綿綿不絕地落下來,灑在油紙傘面上,很快便連成一片,匯聚成大顆的水珠,自傘骨邊緣滴落,打在青石磚上,濺開了小朵小朵的水花。
謝翎進了學塾,腳步不停,一路到了淵泉齋,裡頭傳來楊曄唸叨背書的聲音:“茲乃不義,習與性成,予弗……予弗狎於弗順,營於桐宮,密邇先王其訓……”
眼看鄉試在即,連一部尚書都沒背完,也不知他這幾年到底怎麼學的,大抵就如董夫子所說的那般。
“怕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晏商枝嘲笑的聲音傳來。
謝翎推門進去,他動作很輕,沒有引起裡頭三人的注意,楊曄還在不服氣地辯解道:“什麼叫狗肚子?讀書人,說話斯文些。”
晏商枝笑著擠兌他:“那你怎麼連區區一部尚書都背不全?”
楊曄霎時間氣弱了下去,過了一會才哼唧:“這不是漏掉了麼?萬一這次鄉試不考尚書呢?”
見他這般,晏商枝不由鄙夷道:“那你回去給老祖宗多上幾炷香,求一求他們,考試的時候給你使個神通還靠譜些。”
這話說的,楊曄漲紅了臉,眼看兩人要吵起來,一旁的錢瑞看見謝翎了,連忙高聲道:“謝師弟你來了。”
那兩人聽罷,這才轉過頭來,楊曄見謝翎正在收拾書籍,好奇道:“師弟,你拿書做什麼?”
謝翎簡短地解釋道:“阿九病了,我要照顧她,想起來拿幾本書回去看。”
楊曄酸溜溜地道:“你不是中了小三元麼?還這麼用功,讓作為師兄的我情何以堪?少讀一日,也沒什麼打緊的,咱們幾個也追不上你。”
謝翎把書收好,抬起頭來,斯斯文文地笑道:“師兄言重了,我學識淺薄,不敢自滿,堪堪會背一部尚書罷了,還需勤勉些才好。”
一句話把楊曄噎了一個半死:……
旁邊的晏商枝頓時哈哈大笑,便是錢瑞也沒忍住,笑了起來,唯有楊曄十分鬱卒,他覺得這日子真是難過,師兄這樣,師弟還這樣,他在這讀書已經讀成了好大一個受氣包了。
卻說謝翎與晏商枝幾人別過,請他們在夫子來時,幫忙告一聲假,幾人自然是答應下來,謝翎這才又帶著書,拎起藥回城西去了。
等他到了家時,施嫿還沒醒,似乎睡得不□□穩,眉心微微蹙著,像是夢見了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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