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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瞭然,長喜在王宮裡,應該是一個身份上比較自由的宦官,也就是說,他還沒有效忠的主子。
既然長喜願意,秦魚也就處處都帶上他,儼然已經成了他的專屬寺人了。
櫟陽官署設在少城,離西市不遠。
秦魚到的時候,縣丞、縣尉、眾功曹、眾令史等凡是人在官署的官和吏都到門口迎接。
秦魚一下車,仰視著烏泱泱的人群,笑道:「先進去吧。」
眾人給他分開一條道路,以他為先,進了官署大堂。
等秦魚坐定,眾人開始自我介紹,沒有阿諛奉承,沒有寒暄拉近乎,也沒有人出言反對秦魚一個毛孩子來做他們的上司。
冷戰、冷遇、冷待,就是冷處理。秦魚無論說什麼他們都聽著,叫他們做什麼他都們都做,就是不跟秦魚說超出禮儀和公務之外的一句話。
等自我介紹完之後,秦魚大體認了一下臉,然後問道:「可有什麼緊急公務沒?」
縣尉上前道:「現有七樁舊案需要大人決斷。」說罷,讓人送上七卷文書在秦魚案上。
秦魚開啟一卷大體看了一下,是關於一個有爵之人以妾做妻的案子。又開啟另一個看了一下,是一個北鄉兩個百姓捕獲一個野人,爭奪這個野人做奴隸的案子。
除了能看出大體是個什麼案子之外,其他的,秦魚連裡面的詞句都讀不懂,他犯下竹簡,再問:「還有其他的嗎?」
縣丞上前回稟道:「如今夏收將要結束,如何安排佐吏們下鄉去收稅,稅額多少,需要大人示下。」
秦魚好奇道:「今年夏收收多少稅,一個多月前不是已經程定好了嗎?」
秦國田租稅一直是十稅一,也就是說,如果一戶人家家裡有十畝田,那麼這戶人家需要繳納一畝田的稅,即便這家人因為休耕,或者因為家裡人手不足
,今年只種了三畝田,那麼,這戶人家也要繳納一畝田的稅。因為他們家裡一共有十畝地,按照十稅一的標準,他們家就該交一畝地的稅。
秦國收稅是按照田地來收,也就是說,這個稅收,它不是一個固定的數額。
從法理上來說,這一畝田裡出產的所有糧食,包括打下穀粒之後剩下的芻槀(麥稈稻杆豆杆等)都是這一家人的稅賦,那麼這一畝地裡到底能出多少糧食呢?如果這一畝地裡出了五石糧食,那我交三石,剩下的兩石昧起來行不行?反正收稅的人又不知道這一畝地裡到底出了多少糧食,我就說出了三石,你能把我怎麼滴?
為了避免以上逃稅避稅情況出現,每當糧食長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會有縣裡的吏員、一般是農官,下鄉走訪。這個吏員有兩個工作,一個是指定要納稅的百姓們需要繳稅的稅田,這個稅田或許是隨意指定的,也或許是指定長勢最好最有可能豐收的那塊地。第二個,就是根據當年的雨水多少(雨水多了少了都會影響糧食產量)、往年的田產情況(去年收了三石一斗、前年收了三石三鬥、大前年收了三石二斗,那麼今年大機率不會少於三石)、田地裡莊稼的長勢(穀粒有幾顆,漿出的是不是飽滿)等情況進行取程,透過複雜的計算得出這一畝地的莊稼收穫的時候大約能得到多少糧食,這個過程就叫做取程。
「程」是一個數額,是一個要收取的田租稅的最低標準數額。比如縣小吏經過取程之後,說這一畝粟田能產四石五斗的粟米,那麼等到豐收的時候,納稅人就必須要交齊四石五斗,可有多交,但不能少交。
每一個豐收季取程的爰書都要及時上報到鹹陽,若是這一個豐收季縣裡沒有收到取程時定下的總稅額,缺少的部分,就要由縣裡的官吏們想辦法補足,一般都是分派到每一個官員的頭上,一人補一點的給補足了。
所以說,每年的收穫季,都是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