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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的人,比昨日的要多了一倍有餘,因為除了縣官署的屬官,下面四個鄉的官吏們,都來了。
這個命令,自然是秦魚下的。昨天從秦王那裡離開之後,秦魚就讓長喜又走了一趟官署,給縣丞下了第一個指示:今日巳時,他要在官署開入職會,要東西南北都五個鄉的長官和部佐都來都邑開會認人。
秦魚召集櫟陽縣的這些底層官員來開會,一個目的固然是讓他們來認個臉熟,總不能新縣令是誰,他們都不認識吧?另一個,就是補官。
姚縣令在縣中是有心腹的,他孤身到外郡任郡守,為了到地方好開展工作,除了自己的舍人,他還帶走了自己用的順手的、也是自己的心腹都田嗇夫和都倉嗇夫。
都田嗇夫掌管全縣的農田水利工作,是整個縣的總農官,職位上雖然跟下面各鄉的鄉田嗇夫平等,但俸祿上要多拿一百石,是縣裡眾田嗇夫的老大哥。都倉嗇夫跟都田嗇夫一個道理,掌管整個縣的糧倉,每當收穫的季節,百姓們大約收了多少糧,交了多少賦稅,下面各鄉的倉嗇夫們都要先來跟他匯
報,他匯總之後,關於今年收了多少糧食和賦稅的爰書,才會到達縣令的案頭。
在封建制度下做官,糧食工作,絕對是重中之重,在這兩個重要職位上安放什麼樣的人,決定了最高長官能不能將自己的政令順利推行下去,能不能如實的收到足夠的賦稅。所以,姚郡守高升的時候,帶走了自己的心腹重臣,櫟陽官署裡的最重要的兩個職位,田官和倉官,就空缺了下來。
還在西鄉蒿里的時候,裡典就曾多次告誡秦魚,現在正是縣裡人事動盪的時候,要秦魚安分一些,少搞大動作,他自己也儘量不去找西鄉的嗇夫部佐和司空們,就怕礙了誰的眼,給自己找麻煩。
裡典說的「動盪」,其實就是下面諸鄉的嗇夫部佐們,都盯上了這兩個位置。
不比秦國其他邊遠郡縣,新官上任需要帶著自己心腹彈壓下面的豪強,保證自己的人身和政治安全。櫟陽是秦國的中心腹地,這裡小權貴大豪強遍地,還都多多少少的跟鹹陽那邊有瓜葛,在這裡做官,若是下面的官吏們不給新官面子,新官是絕對開展不了工作的。
因為不好彈壓。
所以,來櫟陽赴任的新縣令若是個聰明的,他就不會將都田嗇夫和都鄉嗇夫這兩個關鍵位置留給自己帶來的心腹,而是從他們這些紮根本地幾十年的基層官吏中選拔,讓他們成為自己的重要屬官,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您新縣令的位置才能做的穩,您治理櫟陽的政令,才能順利的在櫟陽推廣開來。
櫟陽的新縣令的任命,櫟陽的嗇夫部佐們插不上手,但在新縣令上任前,他們可以先自發的競爭一番嘛,誰勝出了,誰就當新縣令的重臣,很合理。
誰都不曾想新縣令竟是一個稚子。櫟陽的絕大多數大小官吏們,驚異之外,他們又隱隱欣喜。
秦魚啊,他們都聽說過的,秦家少子,在西鄉有些許名聲,還是嬴姓宗室,完全有資格做縣令。
最妙的是,秦魚是櫟陽本地人,他們都知道,秦家沒有什麼舍人啊門客啊之類的能輔佐他的人,既然沒有輔佐之人,那麼他們這些「老鄉」,可就義不容辭了。
就是秦王給秦魚派佐官長史他們也不怕,因為不論秦王派多少佐官,對秦魚來說,他們都是外來人,跟秦魚不熟啊,論競爭力,還不
如他們這些本地人呢。秦王若是從他們當中給秦魚選拔佐官,那就更是天上掉餡餅了,他們進了大王的眼睛,這完全是他們更進一步的福音啊。
所以,下面鄉裡的嗇夫部佐們,一聽說秦魚要見他們,都天不亮就起床,一臉振奮的來都邑了。
看到振奮的眾官吏們,縣丞和縣尉的臉色隱隱發沉。
在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