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第1/4 頁)
</dt>
皇帝在心底冷笑一聲,涼涼的應道:“是嗎。”
宣室殿中只青漓與皇帝兩個正經主子,素日裡她也不好同別人說,此刻開啟了話匣子,接二連三的說了出來,也顧不得皇帝是不是喜歡聽,便興致勃勃道:“都說是做了母親,才能體會到自己母親的心意,誠然不假……這樣的心情,衍郎可能明白嗎?”
朕又沒懷過,要是能明白,那就見鬼了。
皇帝在心底冷哼一聲,卻也不欲往小姑娘頭上潑冷水,便只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沒有再做聲。
他情緒這樣淡淡,一來二去的,青漓也察覺丈夫態度並不熱切,笑意收斂幾分,柔聲問道:“——衍郎,你不高興了麼?”
皇帝默默保持微笑:“沒有。”
“郎君不會是……”青漓頓了頓,心頭忽的冒出一個猜測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吃孩子的醋吧?”
“怎麼會,”皇帝面部神情不變:“當朕是什麼人。”
“我就知道,”小姑娘笑的眼睛彎了起來,像是甜甜的月牙:“衍郎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皇帝:“……”
朕發現,自己好像要失寵了。
害朕失寵的物件不是別人,正是一個多月前,朕親自送他投胎的那個小崽子。
朕忽然有點不高興,可是還沒辦法說出來。
——自作孽,不可活。
丹青
這是青漓在宮中的第一年, 也是不再與父母兄長一道守歲的第一年。
封后聖旨剛下時, 她心口都透著冷, 只覺自己要離開生活了多年的家,到一個冷冰冰且沒有人間煙火氣的地方去,守著一個長她一倍的君主, 伴著他或多或少的女人, 如此如此一生。
可是現在呢?
青漓摸摸未曾凸起的肚腹, 再看看身側的丈夫,只覺滿心皆是融融暖意, 此生不可再圓滿半分。
暮色微起,宣室殿的宮人們自內殿依次掌燈,層層疊疊, 漸出宮門。
暈黃的光點映亮了帝后大婚後未曾撤去的華美紅綾, 更將年關新增的錦緞綢花照耀的熠熠生輝,珊瑚玉樹安置一側, 通透與璀璨交融,內斂的流光一般,在這樣朦朧安謐的夜晚中靜靜流淌。
殿外未曾化去的積雪仍舊是厚厚一層, 借了盞盞紅燈的明媚, 慵懶的映照出這座百年宮闕的端肅雍容, 凜然莊重。
內侍提了燈,往未央宮正門去點亮。
似是訊號般,以未央宮為軸心,兩側宮室依次亮堂起來, 終於使得整座秦宮燈火通明,威嚴肅整稍去幾分,人間喜氣瀰漫開來。
這是大秦最莊重的一日,宮中也較往常更得幾分自在,素日裡,只有作為帝王象徵的未央宮才徹夜燈火不息,今夜,各處宮宇卻也可徹夜通明。
雖是年夜,卻也畢竟是宮中,儀禮性的規矩,遠勝於骨肉親情與夫妻之間的親熱,各式各樣的規矩極多。
皇帝懶得理會那些舊俗,索性全數削去,只似尋常人家一般,陪著初有身孕的妻子守歲。
二人在暖炕上盤膝而坐,一側燈火輕搖,頗有些溫柔意味。
內侍們魚貫而入,依次呈了晚膳菜式,便躬身退下,那菜餚倒沒什麼吉祥如意的講頭,而是尋常富貴門楣的家常菜式。
皇帝給自己斟了酒,向青漓道:“去年此時,朕如何也想到不到,明年此時,朕有妻有子,如此圓滿。”
他執起酒盞,道:“——為此喜事,朕敬夫人一杯。”
青漓飲不得酒,便以甜湯代了,含笑道:“我此心,與衍郎一般無二。”
二人相視而笑,同飲了杯中物,氣氛頗覺和美暢然。
青漓近來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