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敵人_74(第3/3 頁)
畫筆好用,許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這支畫筆是定做的,世上只有一支。
即使那時張楚送我的時候,並非是因為愛情,可是我還是哭得稀里嘩啦的。
我畫完了,他還沒回來,我有些無聊地撐著頭看著窗外,過了一會我的眼神又落在張楚那本子上,本子上有很多他的筆跡,特別張揚大氣,我見過最好看的兩個男孩的筆跡,一個是張楚的,另外一個,就是陳撓的,陳撓的是一種很銳利而有力的筆跡,張楚的則是張揚大氣而乾淨,各有千秋卻都好看。
我翻過他的書本,一抬起來,一封黑白相間的信紙從本子上滑了下來,我捻起來一看。
渾身冰冷,死死地盯著那張紙,盯著那張紙上的字型,盯著那張紙上的話。
張楚:
你要等我!
等我回來!
李秀筆
1997年9月15日法國
信紙的下面有信封,信封上有編輯收到的日期,是今天的,地址是寄到常青中學的小賣部裡,也就是說李秀這封信寄了一個多月才到學校裡,而這個時候她居然知道張楚已經回到學校來上學了。
那麼也就說他們一直有聯絡!?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紙,久久回不了神,也許在我的心裡,對於李秀的離開抱著僥倖,也許她走了,就再也害不到張楚了,張楚終有一天會變回原來的那個他,不是那個跟李秀談戀愛的男孩,只是那個在小學穿著軍裝走過我身邊而溫柔地笑的男孩。
手指不由自主地扣住信紙,死死地很疼,一抹身影來到座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滴兩滴水落到信紙上,我下意識地仰頭,對上那滿身滿頭都是水的男孩,他正安靜地看著我,也……看著我手裡的信紙。
我顫著嗓音問他,“你怎麼了?”他的衣服全溼了,頭髮也溼了,正搭著額頭,往下滴著水,他張了張嘴,嗓音依然嘶啞,語氣卻很平靜,“沒事,不小心弄到了。”
我才不信,刷地一聲站起來,盯著他,“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他們是不是找你晦氣了?”
他眯了眯眼,伸手從我手裡抽過那張信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朝我淡淡一笑,“沒人敢找我晦氣,你別擔心。”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一股說不清的壓迫感,我看了眼沒入垃圾桶裡的那團紙,張了張嘴,最終不敢問他。
你等不等李秀。
你等不等她。
第二天,我知道張楚昨天為什麼會一身都溼了,有句話叫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張楚在學校裡,可以說是被所有同學都避之如虎的人,跟以往他那麼受歡迎的情況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而這群同學中,也有看不慣他現在明明淪落到d班卻還是一副不理人的清冷樣子,學校裡有嘯天隊那班妹子,也有一群叫猛虎隊的男生,老喜歡拉人入夥,當他們的兄弟,而在昨天,這群人就看中了張楚,在洗手間裡想拉他入夥,可惜被他拒絕了,所以張楚就淋了一身的水,那群人也沒討到好處,據說個個鼻青臉腫的,司徒楠跟我說的時候,表情可精彩了,“你不知道那群人啊,平時作威作福的,昨天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將他們全收拾服帖了,實在是太過癮了。”
我抓緊書包,眼神掃向窗邊的張楚,他撐著頭,眯著眼,正看著窗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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