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敵人_70(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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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捂著胸口,不停地咳著,一句話都無法反駁,連喝了好幾口水才總算順了一點。
我不再理他,正準備拿書本出來複習,就看到媽媽醒了,她朝我伸手,“優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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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這副樣子,我那剛咽回去的淚水又來到眼角邊,她的眼半眯著一直看著我,手則舉得高高地,想要我握上去的感覺,爸爸朝她喊道,“善美,善美……”
可是她只是固執地看著我,彷彿我不握上去她就不會把手放下似的,我盯著那隻手,許久許久之後,才緩慢地握了上去,她的眼角立刻就滑下一絲淚水,唇邊溢位輕輕的三個字“對不起”。
我緊緊地咬著下唇。
蕭叔叔把煙抽了出來,看了我們一眼,說道,“我到門口去抽根菸。”說著就大步地走出去,把一室的沉默留給我們。
我問媽媽,“喝水嗎?”她只是很虛弱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我還是彎腰倒了杯水,用唇碰了碰,感覺不太燙了,就碰到她唇邊,低聲地說,“還是喝點吧,等下舒服點耍俸鵲闃啵前14討蟮模貿緣摹!
媽媽眼角的淚水滑得更多,如水線一般,一條接一條的,沒入鬢角,我見狀,硬生生地將頭轉開,眼眶早已泛紅。
爸爸媽媽得的是勞累病,加上心裡的壓力才會病倒,這一病倒,伴隨著咳嗽,發燒接踵而來,身體容易乏力,醫生說兩個人都要在醫院裡住一段時間,做全面的檢查,以防會無意間休克,猝死的突發狀況,心臟上不了力等等。
這些都是很恐怖的可能性,我每天白天就看書,然後守在爸爸媽媽中間的那條走廊,擦擦身子跟遞遞水,營養液滴完了就按鈴喊護士過來換,爸爸媽媽要上洗手間,我就得扶他們去,爸爸的腿現在使不上力,我是不想扶他的,他更不想我碰他,每次需要上洗手間,他的臉就黑如破布,我也好不到哪裡去,硬著頭皮扶著他到尿槽邊,然後閉著眼睛等他放完水了又把他扶回床上,我跟他是沒什麼話講的,壓根就不講話。
每天說話的人就是媽媽比較多,她會翻我在看的書,然後好奇地盯著,有時也會問我,這些英語單詞的意思,很多時候我都不太想應她,但是她盯著我的目光讓我躲閃不了,於是我就只能告訴她,然後她也會好奇地學兩句。
橫在我們之間的那些距離在這樣的日子下彷彿變得沒那麼深了,隔壁病房有些小孩子,都是正在上小學的,知道我英語好,都跑過來求我教他們,我筆力沒有口語行,用英語教他們,換來他們一致的崇拜,於是一傳二,二傳三,很快醫院裡其他樓層的學生,時不時就會湊到我們病房裡來找我,讓我教英語。
那醫生過來翻爸爸媽媽的病歷,站在爸爸的跟前笑道,“你這女兒很厲害呢,現在全醫院的學生都擠你病房裡了。”
跟著那學生進來一起學英語的一名家長笑著說,“我要有這樣優秀的女兒,我做夢都會笑醒。”
每當這個時候,爸爸的表情就特別得僵硬,有外人在誇他,他也不敢說這是我最討厭的女兒,每每觸到我的目光裡滿是複雜,要說最開心的自然是媽媽,媽媽常常笑著聽他們誇我,然後她會謙虛地說哪裡哪裡。
在醫院裡不能隨便畫畫,所以我總是把畫板帶了,到了三更半夜再到醫院的天台畫,也許是醫院裡充數著離別跟死亡的感覺太濃郁,我畫的畫總是滿副都是悲傷,我挺想將畫藏起來的,可是我卻找不到別的感覺畫別的畫,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也讓我放不下,那習慣就扯著我,在這醫院裡畫了一副又一副。
暑假到了,郭晶一考完試,就天天跑醫院裡陪我,常常給爸爸媽媽帶湯喝,也會給我帶一些糖果吃,知道我的化學不好,她會把化學的筆記帶來醫院裡,然後在午後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