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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彷彿同時感覺到,有什麼正在離去。
是千百年來未了的夙願,或是直到廢墟再化為高樓廣廈、雕樑畫棟,卻仍然留戀其中,徘徊不去的英靈?
猶如閃光的身影,在琴聲之中,從大地的各個角落前來,飛向殿內。
耿淵的身影、項州的身影、羅宣的身影、太子靈的身影……
英靈在萬裡江山圖的玄武旗前各一禮,空中消散,再無痕跡。
腳步聲響,界圭走進正殿內,注視耿曙與姜恆。
陽光照在萬裡江山圖的暗紋中,諸天星官內,北天七星一閃。
「我聽見有人在這兒彈琴。」界圭說。
耿曙:「怎麼是你?」
姜恆卻笑了起來,界圭:「汁瀧回來了,有些帳,我建議你們倆堂兄弟,還是得算一算。」
耿曙淡淡:「知了。」
界圭看耿曙赤裸身,下身只穿武胄,懷擁姜恆,手按古琴,身佩黑劍,頸懸玉玦,金璽就在他的面前,背後張掛玄武神旗。
一金二玉三劍四神座,五國六鍾七嶽八川九鼎。
這一刻,耿曙儼然才是這世的真正天子,如此霸氣,舍他其誰?
汁瀧歸來,並帶回了群臣以及趙慧,安頓諸人後,獨自前往正殿,姜恆則親自在正殿內等候,為他點起了一盞油燈。
汁瀧朝耿曙說:「你回來了。」
「還活。」耿曙,「你都知了?」
「下來,」姜恆點了燈,朝耿曙,「這不是你坐的地。」
姜恆拉耿曙,讓他別老待在天子位旁。
殿裡只有這三兄弟,汁瀧疲憊一笑,說:「得始收拾爛攤子了,玉玦我已經還給恆兒……炆兒……還給弟弟了。」
「還是叫我恆兒罷。」姜恆說,「我想,你也找到你喜歡的人了。」
耿曙看了姜恆,沒有說話。
汁瀧說:「不提這事,雖然……」
「什麼?」耿曙回過神,意外,「我不在宮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汁瀧,你有人了?」
汁瀧尷尬起來,岔話題,說:「說正事,咱們得選個合適的時候,昭告天下,讓你繼任天子之位。」
「雍國自古兄終弟及,」姜恆沒有再捉弄汁瀧,朝他輕輕地說,「按規矩,你有繼承權。」
汁瀧答:「我爹得位不正。」
過去的恩怨,兄弟二人沒有再往下說。片刻後,耿曙:「都過去了,汁瀧。這些年裡,我也始終將你當我弟看待。」
「分明不是。」汁瀧笑了起來。
「怎麼這麼記仇?」耿曙說,「那年說過的一句話,記到現在。」
汁瀧說:「什麼時候?後來有過麼?」
「我為你帶兵出征的時候。」耿曙,「那年雍國第一次決定出關,東宮制定了計劃,那次打仗,我確實是為了你。我不騙你,汁瀧,如果你要殺恆兒,我就只能殺你,你若不這麼做,你就是我的家人。」
汁瀧終解結,朝姜恆點了點頭,說:「恆兒,哥哥想回落雁,再陪王祖母一段時,既為兩都之制,你若信得過我,我就為你治理落雁……」
姜恆卻朝耿曙說:「我朝你要一樣東西,你給我麼?」
汁瀧停了話,不明所以,望向姜恆。
「我的命麼?」耿曙抬頭,朝姜恆。
姜恆看耿曙,揚眉:「你答應過,什麼都願意給我的。」
「拿去?」耿曙稍稍側過脖子,示意姜恆來殺。
姜恆卻勾住耿曙脖頸,他曾經親手為他打的紅繩絲絛,將玉玦摘了過來。
耿曙:「!!!」
耿曙剎那站起,難以置信地看姜恆,明白到即將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