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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了,」姜恆說,「哥,你看那些鳥兒飛去的地方。」
耿曙:「決定什麼?」
「這就夠了。」姜恆說,他已知道自己的使命即將結束。
耿曙:「?」
姜恆旋即放開耿曙的手,一側身,從瓦頂滑了下去。
「恆兒!」耿曙頓時色變,這是姜恆小時候最愛玩的,每次他都生怕他摔著。姜恆總倚仗耿曙在身邊,便盡情做著不要命的事。耿曙馬上滾了下來,先落地,站在屋簷下接姜恆,旋即兩人摔在一起。
姜恆壓在耿曙身上,哈哈大笑,耿曙眼帶怒色,說道:「這麼大了還喜歡胡鬧!」
旋即姜恆低頭,在耿曙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耿曙的怒意頓時化作了臉上的紅暈。
姜恆說:「哥,你長得真好看。」
「你才好看。」耿曙低聲說,繼而呼吸急促。姜恆伸手逗他,耿曙便抓住他的手腕,翻過身來,反而壓在他身上,低頭就要親他。
花園內空無一人,姜恆驀然想起那年去冰庫時看見的姬珣與趙竭,忙道:「這裡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耿曙帶著危險,低聲威脅道,「你做得出這事,還怕人知道?」
姜恆滿臉通紅,忙推開耿曙。耿曙又道:「明年帶你去夏會,習慣習慣,你就不難為情了。」
耿曙向來天性野蠻,猶如奔放自在的動物一般,小時被姜恆教化,方漸漸地守起了禮節,然而天性難泯,駐軍塞北時,又常見外族「夏會」,常有奇特的風俗,亦是雍人指其「傷風化」之舉,春末夏初,水草肥美時,情人便會點起篝火,於草原上求偶。
到得那時,情人之間,甚至氐族男人與少年,就像赤裸裸的野獸般,在草原上行事,食色性也,理所當然。耿曙有時只恨不得把姜恆帶到風戎人或氐人的集會上去,昭告這個世界,自己佔有了他,他是他的所有。
姜恆忙道:「不……不行……有人來了!喂!快起來!」
「沒有人,」耿曙說,「別想再用這招騙我……」說著又要往姜恆臉上親。
「別鬧!」姜恆忙道,「真的有人……」
「你們又在幹什麼?」汁綾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耿曙頓時全身僵直,若說雍國有誰製得住他,就唯獨汁綾而已。
姜恆迅速推開耿曙,面紅耳赤地起身,見耿曙武服扯得很亂,忙替他整理幾下。
「沒做什麼,」耿曙神色如常,朝汁綾道,「鬧著玩,怎麼?」
汁綾懷疑地看了眼耿曙與姜恆,沉聲道:「漢中來了訊息,代軍陳兵二十萬,逼近國境。」
代國果然開始行動了,正如曾嶸所言,姜恆也清楚得很,這勢在必然。
三人回到正殿內,見曾宇也來了,曾宇道:「王陛下讓我先過來,與武陵侯、姜大人一起商量對策。」
經過變法與人事調動後,姜恆將所有軍隊收回並重製了虎符。為避免汁琮尚在位時,軍隊系統越級調動、權宜行事的混亂,他沿襲晉制,讓汁綾、曾宇與耿曙三名最高將領各執半符,太子瀧持有另三半。調動軍隊時,必須得到國君允許,才能將虎符合而為一。
軍隊其餘時間,則由朝廷直接管轄,聽命於國君。除了衛賁所率領的御林軍不需虎符便可調動之外,這三人共掌兵十萬,乃是全國常備兵馬。
「他們的二十萬軍隊,分別在這幾個地方,」曾宇在空空蕩蕩的王宮兵室中鋪開地圖,跪坐在地,分析情況,「一旦發兵,將兵分三路,入侵本國領土。洛陽首當其衝。」
汁綾站在一旁,認真端詳,耿曙說:「我現在不能去,馬上就要聯議了,走不開。」
汁綾說:「你坐鎮朝中指揮罷,有情況隨時送信,我將風羽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