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二叔的努力(第1/2 頁)
夏天,對於我們每天都有一堆活的人來說,除了熱、渴、累,沒有別的感受,當然還有蚊子、蜘蛛。
天熱的,樹葉都是蔫噠噠的,最可氣的是還有許多蟲子,泡桐樹的大綠蟲子,據說可以羽化成蝶,而且蟲子越大、顏色越鮮豔,變成的蝶越漂亮;而楊樹上和槐樹上則生“洋辣子”,沾身上後奇癢無比,這就不是簡單的怕蟲子了,而是怕那種特殊的癢。因此對樹蔭,反而是敬而遠之。
這麼熱,有沒有商機可以掙到錢?難道就跟那耷拉下來的蟲子一樣,靠著一根絲拽在被吃完肉只剩下脈絡的樹葉上?
二叔不教書後,看到大堂叔帶著堂嬸追著集市賣草帽,因此問堂叔能不能帶他,他不跟著堂叔他們趕集,他可以去別的地方賣。
堂爺爺和堂叔他們都知道二叔的日子艱難,四個兒子,臺階一樣一個比一個高,眼看老大就要說媳婦了,房子都沒有,拿什麼娶?
而且,既然娶了人家的娘,就得為人家負責!這個是堂爺爺和叔伯們的認知,也是為何很多人當時並不看好二叔的三婚是一個道理,當然也是當初父親並不同意二叔的婚姻一樣。
三個兒子,意味著最少蓋一幢半的房子、需要給三個男孩娶三個媳婦,這個費用是很高的,壓力可想而知!而對於收入微薄的人來說,很像天方夜譚。假如兒子是親生的,那是沒辦法推卸掉的責任,如今是別人的兒子,是可以選擇不承擔這個責任的,可惜的是,二叔當初選擇了承擔,或許是這些人與二叔父子情分很深吧。
堂叔同意帶著二叔跟著倒賣草帽,因此就帶著二叔去進貨,兩個人都是騎腳踏車的,是去將近兩百里地以外的市區附近的批發市場,一次進貨五六百個,再騎一兩百里地回來,到家後,先篩選分類,定好價格,再去各個集市上去賣。
遇到又髒又舊的帽子,二叔就讓二嬸嬸在家刷乾淨了,晾乾,再去賣。因為這樣的進貨便宜,可賣價卻高。後來二叔再進貨,就儘量多挑不太好的,回家縫縫補補、洗洗涮涮,收拾好了,再去賣給那些經濟不太好願意選擇賣相不太好的人。
一個夏天,二叔幾乎天天不著家,等到了秋天需要收秋了,二叔比之前瘦了二十多斤,本來就不胖,現在一看又黑又瘦了,一身一臉的皮包骨,父親看到後,心疼的不得了。
不過二叔很高興,聽說他掙的錢,比堂叔還多,當然比他當一年教書匠掙的還多了。他覺得他回家來的決策是正確的,而我父親則不置可否,父親是希望他弟弟做老師的,至少旱澇保收,而且不是特別累。
但是,每個人的日子都是自己過的,每條路都是自己挑選的,所有的結果也是自己來承受,畢竟即使是親人,也不能替換了誰。
秋天到了,二叔開始帶著三個大小夥子收秋,即使二叔當初農活並不好,但是這麼多的耳濡目染和多次失敗後的教訓累積,也有所改觀了,尤其現在是收入是個人的,更是改變了二叔的勞作水平。
家裡的驢車,在二叔來看,跟自家的沒啥區別,拿起來用唄,連招呼都不用提前打;二嬸嬸則比二叔顧全大局,總是儘量去勸解,勸解不聽的,就開罵,是的,二嬸嬸訓二叔的時候,跟罵四個兒子是一樣的語氣和用詞,二叔則還好,平時都是嘿嘿嘿的,並不還嘴,但是一旦脾氣也起來了,就會同樣的噴出國粹,好在兩個人並不蓄積怒氣,吵過了罵過了,就過去了,該幹嘛就幹嘛,日子得過的。
秋天,到處是繁忙的景象,天剛矇矇亮,就有人荷鋤挑擔的外出,更不用說吆喝著牲畜、呼喊著孩子老婆的高音,每家每人都有自己的活幹,從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頂著更露和微微冒出的朝霞,到辛苦耕作一春一夏的地方,去檢驗自己一年的奮鬥成果,如同學子經歷學期後的期末考試。
我們是不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