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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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恰好熙春端著洗腳水過來:“夫人,你怎麼站在屋簷底下不進去啊?”
蕭杏花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道:“我今夜在侯爺這屋睡。”
“那敢情好呢,那我就把洗腳水端到侯爺那屋去?”
“也好。”
於是蕭杏花讓熙春將洗腳水端進去,她自己卻是躲在屋簷下不進去。
這個時候夜色濃重,蕭戰庭屋子裡點著油燈,彷彿還有個小廝伺候著端茶遞水的。
蕭杏花縮在一處角落,觀察著裡面動靜,只聽得熙春將洗腳水送進去後,彷彿蕭戰庭問了幾句什麼,就讓她出來了。
她見熙春出來,忙過去問道:“你都和侯爺說了什麼?”
熙春此時是萬般疑惑,不明白為什麼侯夫人躲在房簷下面愣是不進去,不過她也不敢問,只好老老實實地道:
“我就說,這是夫人吩咐的洗腳水,讓端過來。侯爺問,夫人呢,我說等下夫人就過來歇息。之後侯爺讓我把洗腳水放在那裡,就讓我出來了。”
“他沒問你為什麼夫人要來他這屋睡?”
“沒有啊!”
蕭杏花點了點頭:“好,那你也趕緊歇去吧。”
因這驛站簡陋,熙春她們這些下人是五個人擠一處,也怪不容易的。
“夫人,還有什麼要我伺候的,要不然我站這裡先陪你會兒?”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睡吧,我站在這裡是覺得涼快,想多吹吹風。”
“好的,夫人。”
熙春離開後,蕭杏花又縮在屋簷下,她明知道為了自己以後的地位,也為了子女們以後的前程,她早晚要進蕭戰庭屋的,也是早晚要和蕭戰庭同床共枕的,甚至早晚要和蕭戰庭行那夫妻之事的。
可她就是這麼懦弱膽怯,就是畏畏縮縮,恨不得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蕭戰庭那人,可不是好相與的,當年她蕭杏花,可是受了大罪的!
她這些年甚至常常想,若不是他早早被徵了壯丁,怕是那幾個子女早沒娘了!
年少時的蕭戰庭,那個時候還叫蕭鐵蛋呢,平日裡上山打獵,下水捉鱉,砍柴種地樣樣精通,便是家裡缺了牛耕地,他是把犁韁繩往肩頭一扛,能直接當頭牛使了。
他生得體魄健壯,虎背熊腰,真是如山一般的塊頭,又有著曬得黝黑黝黑的壯實肩膀。夜晚在那土炕上,他悶頭苦幹,怎麼都不停歇,她實在捱不過,嘶哭著拿指甲去掐他的肩膀,把指甲都掐斷了。
這些事蕭杏花想起來,都是血都是淚,滿肚子的苦。
曾有同村婦人在那裡偷笑,暗地裡說你家鐵蛋生了驢樣大行貨,你這小身板,可是要受用一輩子。她只覺得難堪不已,又覺得自己生來命苦,怎麼偏生趕上這樣一個蕭鐵蛋!當時真恨不得讓她們去趴蕭鐵根那張炕上,也讓她們受受那滋味,方才知道,什麼驢樣大行貨,真是能要了女人家的命!
那個時候他耕得勤,她一個接一個地懷,外人又說,說鐵蛋好本事,媳婦生了一個又一個,婆婆聽著樂得合不攏嘴,只說犁好地肥,養一窩兒,她暗地裡聽了這話,只覺得瘮人,想著再生下去,這命可就真搭進去了。
那什麼寶儀公主還要嫁給他呢,這可真是傻透了,也不過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蕭鐵蛋這人,穿上袍子戴上帽兒也是個身材凜凜相貌堂堂,好一個高高大大威風八面的男子漢,可是若脫了那袍子,哪個女人見了不得嚇個半死!
蕭杏花正在這裡暗地嘀咕著,就見蕭戰庭房舍的門被推開了。
她頓時渾身一僵,抬眼看去。
出來的是銘安,這人彷彿是蕭戰庭身邊的得力小廝,很是機靈,說話也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