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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邊的展秋柏安靜地理著劍穗。
小混血有個桃花無數的灑脫母親,自個又乳臭未乾,不曾深陷情與欲,自然也有一番天真的灑脫。
陳定指尖撥著腳邊剛出的嫩草,苦笑了起來:「小師弟,你與我們不同,恐怕還意會不到。世間芸芸眾生,總有些註定的人會讓你驚鴻一顧,至此念念不忘,百轉千回地寤寐思服。縱是求而不得,也彌足珍貴,難以割捨。」
郭春山聳聳肩,笑得有些欠:「那我也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再試試那是個什麼滋味。」
展秋柏一個錯手,指尖敲在劍柄上,發出了清越聲。
郭春山耳朵一動,轉頭看向他,展秋柏正抬眼而來,劍眉星目,著實俊郎。
可他也是著實無感,甚至還有點反感。
他原本不討厭這位大師兄,也曾是尊敬與喜歡,十分親近和依賴過的。展秋柏自律而強大,光芒普照了底下的無數師弟師妹,門派小傢伙們的頭號物件。他又是個外冷內熱的主,和他相處久了會發現許多反差萌,怪有趣的。
只是去年十六歲生辰時,他娘喝著酒大著舌頭給他算了一卦桃花債,言之鑿鑿道,他命定中的紅線和大師兄展秋柏綁在了一起,天定良緣,獨一無二。
他娘嘴上時常沒把門,郭春山聽了只覺得,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只當做是娘親酒後開的玩笑。事實上也如此,娘親酒一醒,果然就把睡覺前說過的話全都忘了,給兒子過完生辰後就跑去搞名為閉關實則冬眠的美容覺。
可是另一個當事人聽見了這種玩笑,卻當真了。
大師兄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他面前,時常做出一些讓別人誤解的行止。好傢夥,為這郭春山還受到了大師兄暗戀者們不少的排擠。
關鍵是,他筆直筆直,也一直以為大師兄鋼鐵筆直。
後來著實是解釋不通,郭春山賭天咒地地告訴他:「大師兄,那真的是我娘隨口胡謅的!你別中了圈套啊拜託!」
「我問過師尊了,你我紅線之事,確實不假。」
他那會懵逼了,腳趾摳了好一會地才撓頭問他:「那大師兄你真信?」
「順天而為,有何不可?」
展秋柏如是說。
郭春山老是忘不了這句回答,也忘不了展秋柏回答時的那個眼神,彷彿就是把他當做了歷情劫、共進修為的一個工具人。
強扭的瓜不甜。
寧缺毋濫。
小混血在這大佬們都蓋章的天定情緣面前莫名執拗。情緣物件盤靚條順,可就不是他的菜,他偏要和天道槓上。
當小爺是牛嗎?誰都別想按著小爺的頭喝水。
郭春山轉回來,拍拍膝蓋骨心想,哪有什麼人是註定會被喜歡上的呢,我就不信這個邪。
腳下的土地隨著他拍腿的動作而有了輕微的響動,他敏銳地感到異樣,按住土地感知,隨即抬頭看向山林裡:「好傢夥,這遠處有一對人馬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了!」
三人起身跳到樹上去,以為是什麼軍隊或旅隊,便想著避開這陣仗。然後沒一回,那動靜越近也越亂,竟然還夾雜著喊打喊殺和兵器相接的雜聲。
陳定烏鴉嘴:「這吳國山林縱橫,會不會有什麼山匪出沒?」
話音剛落,那人馬就往這邊衝來,前面的是普通商隊裝扮,後面則是一群凶神惡煞且衣著誇張,一眼就能看出是匪賊的人。
匪賊不住怒喝著要砍殺前面那商隊,而商隊的戰鬥力也不弱,裡頭似乎還挾持了個匪賊,且退且戰。
此時那波人離三人小分隊還有一點距離,但這三人眼力極好,都看得清楚。郭春山小同志孤陋寡聞,沒見過人間這種事,越發看得入神。
匪賊隊伍仗著地形優勢,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