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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嫁娶
這一晚,幼清輾轉反側,睡著片刻隨即醒來,睡意又輕又淺,一顆心忐忑不安。
之前她怕死。
如今她怕徳昭的情意。
怕他將對另一個人的情意,硬生生地安在她身上。
這樣的情意,足以毀掉她的一輩子。
屋外風呼呼地吹著,夾帶著絲絲細雨,那雨落在紙糊的窗上,灰灰點點浸染開來。幼清坐起來,輕手輕腳地爬到窗邊,倚著牆頭,聽耳邊風雨聲緩緩而盪,心中紛亂如麻。
對面崖雪從夢中醒來,翻了個身,睜眼見有人靠在窗邊,啞著嗓子問:「幼清?」
幼清轉過頭,細細應一聲:「噯。」
崖雪睡意濃倦,交待一聲,「早些睡,明日還要伺候爺呢。」
跨院的人,無論當什麼差事,都想著往「伺候徳昭」這事上攬,尤其是院裡的女子,彷彿嘴上這麼說著,以後就真能發生點什麼。
左不過是水中望月罷了。
幼清聽得「伺候」二字,覺得分外刺耳,想起什麼,直白地問崖雪一句:「倘若有人入了爺的眼,你會恨她嗎?」
只聞見淺淺的呼吸聲,崖雪又睡過去了。
幼清莫名鬆一口氣,是她莽撞了,不該拿這樣的話去試探崖雪。實則根本不用問,大家肯定都是恨的。
想了一夜,到壬寅時分,天空泛起森冷的蟹青色,她終是想得筋疲力盡,蜷縮著膝蓋,臉兒一蓋,就這麼睡過去了。
睡了不知多久,總歸是不長的,被人晃醒來,眼皮都睜不開,熬了一夜的苦果這時方凸顯出來,全身上下都乏力,走起來輕飄飄,像是踩在浮雲之上。
來喜親自來的,同她道:「爺說了,今兒個不用你當差,姑娘儘管在屋裡歇息。」
幼清送他出去,問:「大總管,爺今兒個心情好嗎?」
來喜笑,手指點在半空,「爺心情好不好,那要問您呀,如今您才是爺跟前的貼心人。」又道:「讓姑娘在院子裡曬了一天,是咱家的錯,但姑娘也別往心裡去,要知道,咱家也是為您好。」
幼清紅了臉,沒說什麼。
走前來喜交待,「姑娘身子沒好透,想吃什麼想用什麼,儘管同咱家說,甭客氣。」
明擺著獻殷勤了。
幼清在屋裡睡了一上午,越睡越沒精神。一天的假來得不容易,等中午吃過飯,幼清便往姜大那邊去。
姜大正巧要出府採買,幼清便跟著往門房那邊遞了條使了些碎銀子,跟著姜大一起出了府。
到了街上,自然是直接往齊白卿那邊去。
她帶了在千里松林時作的畫還有一大包糖麥酪,想著等會見了齊白卿,全部都給他。
算算日子,一別兩月多,要不是今日陰差陽錯得了假,還說不準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這也就算因禍得小福了。
幼清在老地方等著,因為沒有提前知會齊白卿,所以姜大替她上門去找他。
不多時,姜大重新出現在弄堂口,身後跟著個青袍書生。
幼清情不自禁地站起來,揮手:「白卿!」
姜大先走到跟前的,笑:「我們家姑娘大了,心裡裝了別家的人,見著姑父反倒先喊別人。」
幼清扯嘴一笑。
姜大拍拍齊白卿的肩膀,「好好看著我們家姑娘,我還有事,你們先聊著。」
齊白卿靦腆地點點頭,「噯。」
兩人挨著一條長板凳坐下,幼清獻寶一樣將東西翻給他看,「白卿你看,這些都是我畫的,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出畫了什麼。」
齊白卿沒有看畫,他的目光停留在幼清臉上,溫柔又深情,「無論你畫什麼,